实当时编剧丽玲和mia合写剧本的时候也没想过那么多,呈现在本子里就很短的几句话,锦爻拿到的时候都没问我,我还想着等他先说不会演了再教教他。” “结果演得那天片场的工作人员都惊住了,我听到好几个老外没忍住在用中文说他妈的演得这么牛逼,这挺逗的,因为是中外合拍,好多staff都是老外,进组第一天到处抓我们教中文。” 副导耸肩摊手:“那我们学语言的开头不就是要从骂人学起。” 台下哄堂大笑。 “ok,影片比较沉重,给大家活跃一下气氛,我们言归正传,相对一一部几百分钟的电影来说,这一幕出现在电影里其实就六秒半,但我们获奖的时候评委组选了Mark崩溃的这一幕投上大屏。就是可惜了(liao)了——”副导拖着腔调摇头,痛心疾首:“锦爻确实他妈的演得牛逼,我没当成老师,失策啊。” w?a?n?g?阯?f?a?布?页??????ù???é?n??????②?⑤???????M 又是一阵笑,观众群中爆出掌声,吹起口哨。 话头递到年锦爻那边,他却迟迟没有开口,主持人和几个主创都纷纷回头奇怪地看着他。 发现年锦爻面无表情,眉压下来,眼梢下弯,看起来分外阴冷,盯视着观众席前排的某个方向。 “锦爻,”一旁的导演悄悄拱了下他的腰,避开话筒悄声道:“该你发言了。” 年锦爻侧过脸,冷冷扫他一眼,把年过半百的导演看得一愣,随即就见年锦爻扯了嘴角,恢复迷人微笑,朝方才发言的副导的方向探头,微微欠身,笑容完美无缺:“我们副导总这么夸张,其实他也指导我很多,叫老师怕什么,方老师~” 副导乐开花了,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年锦爻撒娇功力与演技一样炉火纯青,被台上台下都勾得笑容连连。 周止的手从何维头顶收回来,重新看向台上。 又讲了大概二十分钟,主持人进入了万众期待的提问互动环节。 提问从观众席随机点人,有几个活跃的年轻观众很快举手,有问年锦爻问题的,也有问其余主创问题的。 周止看何维迟迟没有举手,无奈笑了,凑过去低声道:“没事儿,别怕。” 何维脸腾地红了,摆在膝头的手指紧张地蜷缩几下,还是把手举了起来。 “前排的这位帅小伙。”女主持人早被人叮嘱过优先前排互动,把最慢抬手的何维点起来。 何维顿了顿,红着脸站起身,背对观众的目光,如芒在背。 周止微微仰头,看出他的不安,递话筒过去的时候抬手握了下何维的手才发现很冷,稍稍用力握了下,又松开,快速道:“加油。” 何维感激地垂头看他,接过话筒,开口的声音有些飘摇,抖了抖:“我想请教年老师,获奖大屏那六秒半是把自己带入了什么样的身份演出来的,我试着想了一下去演Mark这个角色,如果给我剧本我可能会是另一种演法,但不如原版有爆发力。” 他的语气其实很真诚,但遣词酌句却很古怪,像是根本没想过自己本来就不可能达到年锦爻这样的水平,当然也无法有这样的演技。 听起来反倒像他也能演出媲美年锦爻的戏,只是与年锦爻风格大相径庭。 所以何维的话出口的时候,影院中都静了静。 周止皱起眉,意识到何维还是在紧张。 周围的观众纷纷投来古怪目光,还有人嗤笑提问者不自量力的吸睛手段。 周止甚至听到身旁凤凰社的熟人暗暗咋舌,还算是手下留情,没把相机举起来。 前排坐着的年敬齐也回转了下肩,可能是想看看谁这么自信,敢和他引以为傲的弟弟相提并论。 回头看到何维的时候,目光又经过周止,大概是觉得何维的提问是周止为了惹人注意想起来的,哼笑一声不以为然地回过身去。 也不知是年敬齐的哼声还是何维的问题的原因,连原先正襟危坐的温兆谦都侧目朝后扫了一眼。 何维意识到气氛的不对,脸变得通红,目光无措地垂下去,下意识想寻求周止的帮助,但却正好对上温兆谦毫无波动的视线。 登时,他脸上血色全无。 咚! 何维手上的话筒砸下去,扬声器里冷不丁传出一声刺耳的嗡鸣。 他连忙蹲下身,但话筒已经滚落了,掉到第一排座位下的缝隙中,周止眉头紧蹙,手贴上何维单薄的脊背,感觉到他抖得很厉害。 “别怕。”周止低声安抚他。 何维蹲在两排座位间的缝隙中,蜷着身体茫然地找着话筒。 他头顶被敲了一下,冷不丁抬头。 温兆谦俯视蹲着的何维,居高临下,语气冷漠:“你的话筒。” 何维目光垂下去,看到他递来话筒的手上,无名指戴着的熠熠闪光的银色素戒。 周止替何维接过了话筒,简短道谢:“多谢。” 温兆谦给了他个眼神,表情没有变化,也没回答,转过身去。 周止察觉到莫名的敌意,皱了皱眉,把话筒递出去,让欣怡先问。 何维的状态很不好,周止不知道是怎么了,扶着他小声问:“要不要出去洗把脸?” 何维抖得厉害,脸色也苍白,看起来可怜。 听到周止这么问,便哆嗦着点头:“好……好……周哥,麻烦你……” 他浑身使不上力气,几乎是靠在周止身上。 周止让他别多想,几乎把何维半抱在怀里搀扶着蹭出去。 他们矮身走下台阶时,欣怡说完了她的问题。 她娇笑一声,不太好意思地吐舌:“我想问一个与影片无关的话题,我想问问年老师手腕上的纹身是什么意思呀?看起来像文字。纯属我个人好奇,老师如果觉得冒犯可以不回答的。” “因为我是年老师的资深迷妹,所以一直很关注年老师动态,您这次回国也才发现手腕上多了一道纹身。我记得您之前说过虽然纹身不影响演员的演技,但为了不影响角色观感,您还是不考虑在非私密部位纹身。” 周止觉得她的问题有些过了,不放心地又停下脚步,站在影厅门口回过身。 影厅大门的位置没有灯,回头朝里望时,中间那段路便显得漫长、幽深,所有灯光都投射下来,仿佛聚集在中央一个人身上,看起来有些不真切。 头顶射灯在绵长空气中很突然地闪烁,光刀射落,像快而有力闭紧的铁门将他们阻隔。 周止看着年锦爻好像他们之间的黑暗开始无限拉伸,他有点愣住。 想起《白菓》最后一场戏中的教室,风吹扫林叶,窗帘似水波荡动。 他们站在方向不同的两截车厢,教室墙壁上的窗与站台透明巨大的玻璃窗在疾速中擦肩而过,年锦爻离那道被窗框住的背影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