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 他语气似是很平静,手臂上、手背上青筋暴起,用力到几乎要把关自西的骨头捏碎。 关自西长吐出浊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喉咙里痒痒的,看着陈崇这张脸,避重就轻地回答:“……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 “我觉得没意思了,就不喜欢了。” 陈崇笑了下:“你撒谎。” “陈崇,就算我现在还对你有点感情,我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追着你捧着你,不会和你做以前那样的事,你也不能强迫我。我们彼此之间都体面点结束,对谁都好。”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世界很多事情不需要找到理由。” 关自西声音喑哑,不想和陈崇再多纠缠,好的、坏的,他都不想再去纠缠了,他完全不想看见陈崇。 看到陈崇,他只会觉得很痛苦,很怨恨。 怨恨陈崇为什么不是个有钱人。 他开始挣扎,挣扎着从陈崇身上爬起来,陈崇微阖着眼半坐起身,手撑地时掠过地上的酒瓶碎渣。 关自西想出声,却还是闷着没吭声,别扭地偏头过去,装作看不见。 陈崇看了看嵌入手掌的碎玻璃渣,不甚在意地拔了出来,他抬眼淡淡望了关自西一眼,随即笑了。 “我今天原本是来操你的。” 关自西心一突,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玩消失,拉黑我,说不联系就不联系。我真是恨不得干脆就用这种方式弄死你。” 关自西脸上红了白白了青。 陈崇站起身来,步步朝着关自西逼近。 他的愤怒不比关自西少,这种愤怒从发觉关自西拉黑删除他之后就开始弥漫,充斥全身,他找遍任何一个地方,甚至怀疑关自西是否被赵峰找了麻烦。他用尽所有力气和手段去找关自西,然后发现他竟然对真实的他一无所知。 无力和被戏耍后的愤怒,在打通关自西电话后听到一句“我们不要再联系了”。陈崇最后一丝理智被这句话彻底冲断。 陈崇逐渐意识到,他渴望关自西更甚于渴望解脱。 他想到如果自己死了,关自西不会为他守寡。关自西会有其他喜欢的人、会和别人接吻上床。 陈崇便不想那么轻而易举的去死了,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越愤怒,陈崇就越想要从关自西身上得到获取,想要得到他的全部,想要关自西的全部。 “你害怕了?”陈崇嗓中发出沉沉的笑声来,逐渐将关自西困于一隅之中,他笑着笑着平下气息,长舒出一口气来。 “做事情是有代价的,既然你主动惹了我,就别想一走了之。” “我不会放过你的。” 陈崇挑起关自西的下巴,指尖下的人微微颤抖着,他用干涩的唇在关自西唇角边摩挲、亲昵地蹭蹭。 诡异的让人浑身颤栗。 “滚开!” 关自西回神过来,横眉抬手一把推开他,冲回家里,把门反锁锁紧。他心神不宁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想要喝口水压压惊,却恍然发现手上湿漉漉的,定睛一看,竟然是黏糊糊的血。 一掌心的血。 关自西愣神,想起刚刚自己推了陈崇的胸口一把,又联想到陈崇苍白毫无血色的唇。 寻常时候,陈崇怎么可能被他一推就开了。 他为什么流了那么多血? 关自西越想越后怕,冲到门口,又害怕打开门后,一切都将变得不可收拾起来。踌躇之间,关自西还是选择打开了房门。 门外没有人。 滴滴鲜红血迹延伸到电梯内,人已经走了。 关自西咬咬牙,坐着电梯下楼,血迹到门口便断开了。不知道陈崇往哪个方向走了,冷冷的夜风吹得他脸发僵,关自西独自站在岔路口打转了片刻,点上根烟魂不守舍地回去了。 第37章 一瞬间W?a?n?g?阯?f?a?b?u?Y?e?i????ù?????n?2???Ⅱ?5?????ō?? 37 “你要不要命啊!你现在就想死是不是!不是就他妈的失恋吗?!” 庄畅恨铁不成钢地冲着陈崇大吼,吓得两腿至今还在发软,他刚这么威风完,旁边的护士立刻厉声制止。 “请不要在医院大声喧哗!” 庄畅腿更软了,连忙弯腰鞠躬和人道歉,小声地说了好几遍对不起,扭头咬牙切齿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陈崇,小声数落着他。 陈崇正在输血,闭着眼小憩,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难得任由庄畅骂了。蓝白色病号服内缠着厚厚的绷带,几乎要包裹到全身,他眼下乌青似乎更深了,陈崇很久没睡过好觉了。 “能不能别吵了。”陈崇听多后有些不耐烦,蹙蹙眉。“我没打算寻死。” 庄畅知道陈崇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说假话,听到这几个字心顿时坠回肚子里,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来。他别扭地坐下,愤愤给陈崇削苹果,一边削一边吐槽:“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要是让我妈知道了,你就等着她骂死你。” “那你就别让她知道。”陈崇淡淡道,身体因失血过多有些无力,连带着声音气势都疲软不少。 “别削了,我要休息了,你回学校吧。”陈崇冲他摆摆手,让他快点回去,最近刚开学,辅导员的假更是难请,庄畅晚上能溜出来已经是仁义尽致。 庄畅犹疑地看看他:“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陈崇懒得废话:“你有假能夜不归宿吗。” “……不能。”庄畅嘀咕道,收拾收拾东西从病房出来,出去后在前台护士处反反复复叨叨了快十分钟,叮嘱她们一定注意好陈崇,这才走了。 病房里陡然安静下来,双人间病房,另外一张床的原主人下午进了ICU,暂时还没有安排新的病人住进来。 陈崇身上的绷带纱布缠得很紧,甚至有些勒得喘不上气来,他沉沉呼出一口气,盯着窗外皎洁的月色。医生怕他乱动,崩断了缝合的针线导致伤口再度裂开。 因为陈崇是感受不到痛的,他是个少见的痛觉缺失患者。 小时候学习走路会摔倒浑身淤青乌紫直到爬不起来,童年学习骑车的时候膝盖手肘擦破很多层皮,长大后碰上打架也是最不要命的那个。 有的人感慨:“陈崇,你好厉害啊!就像钢铁侠一样,一点都不怕痛!” 有人羡慕,觉得这是馈赠。 唯有陈崇明白这是一种惩罚、天谴。八岁那年他感知不到父亲攥疼他时释放出的求救信号,长大后丧失对“痛苦”一词的理解与感知。 陈崇不明白什么叫做很痛苦,他每天定时定点睡觉起床,午夜梦回时会想起幼时的快乐记忆,会想起父母双亲双双死亡的夜晚,睡醒时眼角会有干涸的泪痕,他却不明白痛苦是什么。 是眼泪还是噩梦? 十三岁那年陈崇意外获得了一把刀,是一把好刀。陈崇宝贵这把刀,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