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磨刀刃、保养,替它做修护。 刀是野蛮的,富有抗争意义的一种武器。也是能够清晰证明陈崇还活着的证据,手握刀柄刀刃朝内,看着鲜血从绽开的皮肉中缓缓流淌,他发现生命是流动而非静止。 十五岁的时候陈崇用自己的鲜血为这把刀开了刃,在他掌心留下道会跟随他一生的狰狞疤痕。 每当陈崇觉得自己应该痛苦的时候,每当陈崇再次无法确认自己是否还能称之为活着的时候,刀会给他答案。 陈崇预设的人生中,等他了却自己定下的人生目标——打造重组一辆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机车,他会选择用这把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只会是一眨眼的事,没有疼痛没有牵挂于是没有恐惧。 这是把好刀,能够证明他活着又能带他解脱。却无法告诉他什么是痛苦。 至今,陈崇依旧不明白什么是痛苦。 而他决定选择放弃解脱,若是草率地死了,陈崇这个名字将在关自西未来几十年的岁月长河中逐渐淡化,关自西不会记得他,关自西不会只属于他。 以至于他流了很多血,身体摇摇欲坠的时候,陈崇第一次后怕,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畏惧死亡。陈崇竟然也怕死了,怕闭上眼后就这么和关自西草草结束。 在这个午夜,陈崇认定他将会和关自西纠缠不清一生,恍然间回忆起那晚关自西对他说的话——“在很多个瞬间里,你都想把一辈子都拘他身上,死心塌地的缠着。” 比起陈崇执着十九年的痛苦命题,领悟到喜欢关自西仅仅需要一个瞬间。 关自西自那天以后没有再见过陈崇,他把家门的密码换了,家里那些属于陈崇的东西却还是没舍得丢,他将它们统一放进纸盒里,塞进了那个充满奢侈品袋的客卧。 将这些腐朽的过往锁了起来。 在应酬社交来往间,他咽下昂贵的酒水,望向窗外某只腾跃而过的飞鸟时也会想起陈崇。陈崇的身影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安静的、冷漠的、烦躁的、性感的。 这个错误成为了一种诅咒,每夜都会寻着他压抑克制的想念寻到梦里来,最后化成滩带有腥气的黏腻的欲望。 关自西想要忘记陈崇,却又忍不住想那晚陈崇带着血淋淋的伤口去了哪里,身体是否康健,那个发烧到四十度都不会去看医生的傻叉。 可关自西仔细想想,陈崇不舍得的究竟是在他眼前展现出的、光鲜亮丽的他,还是内里灰扑扑的他呢? 这么一想,关自西便觉得没有什么好再留念的。陈崇所说的“代价”并没有快马加鞭的出现在关自西眼前,它们都随着这由谎言酿造的错误随风而去了。 直到关自西再次遇见陈崇。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y?e?不?是?ⅰ?????????n??????Ⅱ????.????o???则?为?屾?寨?佔?点 这是继上次家门口一别后,时隔两个星期再见。 在江市一家私人会所。 这两个星期关自西做了不少事,他越来越想往上爬,想将身边能够为自己提供支撑的人都变成登云梯。虽然曾经和李升玉有过龃龉,但关自西依旧只花两个星期,就将他变为了所谓的朋友。 李升玉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工于心计又擅长伪装。经历过那十三天的沉淀和思考后,关自西不再畏惧被人戳穿,他和李升玉敞开天窗说亮话、做交易。 执着弄清关自西与关向南究竟有什么关系的人,十有八九是想利用他结交关向南。关自西给不出资源和渠道,却十足十地了解关向南,他帮助李升玉结交关向南,李升玉助他更上一层楼。 李升玉和关自西的突然要好让卓一然很纳闷,但和李升玉结交于卓一然来说也是利大于弊。 常行走的卓一然、Mila、关自西三人行列,又添上了李升玉的名字。 李升玉做东,在私人会所请客。 李升玉是这家会所的会员,厅内各个都是江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装潢上除了奢华还是奢华。 在这里人人都穿着华丽漂亮的外衣,将自己打扮成精致的美丽的孔雀,举手投足之间要保持优雅气度,以防有损形象,就像是一场虚假的中世纪舞会。 实则裙下被层层束腰箍着喘不过气来,却还要维持着风度翩翩起舞。 关自西就是在这个时候注意到异类的出现。 陈崇穿着身普通的黑色卫衣,高瘦的身影跟在谭伏思身边,神情淡淡的,脸色依旧苍白。 他最近身体很差。关自西心里暗暗道。w?a?n?g?址?f?a?布?Y?e?i?f???????n???〇????5?????o?? 谭伏思穿着价值不菲却格外低调的裙子,在服务员引导下坐在了他们隔壁那桌。 看起来倒真像是对郎才女貌的青年情侣。关自西又在心里冷笑了下。 厅内的餐桌都会保持很大一段距离,以保证边界感,可关自西胸腔中心却扑通扑通跳个没完,似乎是从没觉得陈崇离他有这么近过。 近到能听见呼吸声一样。 关自西不知道陈崇有没有看见他,他抿抿唇,在李升玉纠结的几瓶酒里选了两瓶。 “这两个吧。”关自西点点。 李升玉讶异地看着他:“自西,我记得你不喜欢喝高单宁的红酒。” “一然和Mila都爱喝。”关自西冲着对面的二人轻快眨眨眼。“少数服从多数。” “真体贴。”李升玉笑着夸赞道,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关自西抑制住自己去关注旁边的陈崇的冲动,自在地和三人聊起天来。抛开一切不谈,李升玉和卓一然凑在一起是很风趣的组合,凑齐聊天时总会让人觉得很幽默、很想笑。 关自西沉浸在其中,几乎将陈崇就在旁边的事情抛之脑后。 陈崇从落座后就发现了关自西的存在,谭伏思嘟嘟囔囔着点了菜,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他心不在焉地回答“随便”。 等谭伏思点完菜,女孩坐在他对面不好意思地笑道:“今天多谢你在我哥面前帮我打掩护啦,不然他肯定要把我抓回去,我好不容易翘课从首都飞回来的……” “顺手而已。”陈崇听着隔壁桌谈笑风生,心里琢磨着该如何让关自西落单。 “我听我哥说,你计划以后在他那里长期留驻了,你之前不是不打算答应的吗?虽然跟着我哥做事确实很好啦,会给很多钱和很好的资源。” 谭伏思其实经常不懂陈崇在想什么,她偶尔再次看到这张脸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小鹿乱撞,虽然一想到他喜欢男的,鹿就死了。 陈崇说:“你也说了,他会给很多的钱。” 谭伏思疑惑地“咦”了一声,问道:“陈崇,你很缺钱吗,我可以借给你呀。” “不用,我不缺钱,只是答应好别人要有很多很多很多钱。”陈崇语气淡淡的,却重复了三遍“很多”,像机器人似的。 谭伏思忍俊不禁,却没敢笑出来,憋得很难受。 “噗嗤——” 隔壁桌的青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