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是个偏心眼的,丈夫是个闷葫芦,儿子又是个不成器的!
池二夫人咬紧了牙,嘴里发苦。
今日这亏,她恐怕只能捏着鼻子认!
众目睽睽下,沈棠宁抽回了手,温温柔柔道:侯夫人说笑了。
她一句侯夫人,亲疏分明,侯夫人脸色顿时一僵,心生不好的预感。
沈棠宁面色平静,只余眼角一抹薄红,她不疾不徐,字字诛心:我沈家家风清正,也并非那等卖女求荣的破落户,断没有二女共侍一夫的道理。
池宴抬起头盯着她,眼里闪过兴味。
侯夫人脸上的笑摇摇欲坠:你这孩子,怎的这般倔
我既嫁了过来,也无颜再回沈家。沈棠宁后退一步,目光环视一圈,笔直地落在看热闹的池宴身上,池二公子人不错,我看不如将错就错。
侯夫人脸上的镇定终于维持不住。
池景玉眉心一拧,嘴唇无声动了动。
沈熹微面露不敢置信,她疯了?
池宴傻眼了,呆楞地眨了眨眼:啊?
啊什么啊!池二夫人喜上眉梢,忍不住骂道,臭小子,还不快叫夫人?
真是老天瞎眼了!这般好的姑娘竟肯嫁给她家傻儿子?
哎呦,她怕不是在做梦吧?
池二夫人又局促又欣喜,表情略显怪异。
池宴觑着他娘的表情,不由默然:
他娘那捡了便宜的模样,不像是给他找了个媳妇儿,倒像是给他认了个爹。
第3章 她果然凶残
如意居。
红烛噼啪爆出细微声响,烛光摇曳一下。
沈棠宁抬眼细细打量对面坐立不安的人,身为燕京赫赫有名的纨绔公子哥,池宴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他容色极好,目如点漆,唇若抹朱,风流蕴藉,玉骨天成,有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风流意气。
只是过于疏懒,且看他懒散靠着椅子,坐没个坐相,站没个站相,那点子风流也成了轻浮浪荡。
更别说他成日流连于市井,斗鸡走狗,骄奢淫逸,在这个人人求取功名的年代,屡试不中,立下落榜三次的光荣战绩。
思及此,她眼里透出点一言难尽。
二老爷是庶子出身,没什么大本事,只在朝中领了个六品闲职,还是二夫人花了大笔银子捐来的,如此,池宴不成器,似乎也理所当然。
若只是浪荡败家点,都不至于让她这么头疼,家里又不是养不起这么个废物。
可上一世,她嫁给池景玉不到三年,池宴便发生了意外
自那后,二房心灰意冷,一蹶不振。
沈棠宁敛了敛眸,掩去眼底万千思绪。
她决定再观察观察,若是这池宴当真是个无可救药的二世祖,当个寡妇也没什么不好。
池宴被她看的坐立不安,只觉着屁股底下有针扎似的。
实在受不了尴尬的气氛,他微微支起身子,试探地提议:要不我去睡书房?
天知道,书房可是他平日里最不爱去的地方!他娘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才不情不愿去消磨会儿功夫。
但也比坐在这儿大眼瞪小眼的强啊!
他自觉这个提议不错,喜滋滋地站起身,沈棠宁轻轻抬眼:站住。
池宴笑容一僵,缓慢转过身:还有什么事吗?
她抬手搁了茶盏,不轻不重一声磕在桌上,他的心也跟着抖了一抖。
池宴惊恐抬头,只见沈棠宁眼眶一红,眼角滚下泪来,他震惊不已!
她是怎么做到眼泪说来就来的?!
她声调缓慢,似有万千委屈:你可知道,我本该是人人艳羡的世子夫人,嫁了你这么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这辈子都完了!
池宴蓦地睁大了眼,脱口而出:你方才在祖母院里还说我人不错!
沈棠宁捏着帕子拭泪,眼神幽怨:这话你自己信吗?
无意识抠着袍子上的祥云纹,池宴抿了抿唇,委屈巴巴开口:那怎么办?那要不然我们和离?
沈棠宁微微冷笑:那不如我现在就勒死你,再找根绳子吊死好了!
池宴浑身一颤,心想,她果然凶残至极!
他咽了咽口水,艰难挤出一个笑来:别冲动嘛,那你想怎么办?
沈棠宁抬起泛着泪光的眸,语气却很冷静:池景玉和沈熹微早就暗通款曲,今日的换嫁也是他们一手促成,横竖我是咽不下这口气,你咽得下?
池宴下意识点点头,在沈棠宁凌厉的目光下又赶忙摇头,傻的没眼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