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这样被主家撵出来的丫鬟,其他人家是断不敢再用她,发卖也只能卖到烟花柳巷,尤其她还有点姿色,下场自是不必说!
她悔意顿生,匆匆膝行至沈棠宁跟前,紧紧攥住她的裙角,涕泗横流地哭求: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小姐求您救救我,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沈棠宁怜悯地垂眸盯着她,慢吞吞将自己的裙角从她手里扯了出来,温声道:你我主仆情谊已尽,你求错人了。
璎珞面上一怔,下意识看了眼方姨娘的方向,对方无声朝她说了两个字,她面色顿时灰败下去,失魂落魄地跌在地上,任由两个婆子把她拖走。
沈棠宁看了眼方姨娘,轻轻眯了眯眼,舍弃地倒是快。
好好的回门宴愣是扯出一场大戏,沈昌脸色不好,勉强挤出一抹笑:让两位贤婿看了笑话。
池宴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哪里的话,托岳父大人的福,不然我哪能看到这样的热闹?
沈昌脸色一僵,状若不在意扭头,瞪了眼地上的方氏母女:还跪在这里哭哭啼啼做什么?大好的日子,别让人看了笑话!
母女俩这才抹了泪委屈兮兮地起身。
沈昌看向沈夫人:夫人,宴席
沈夫人不冷不淡地打断他:我与阿宁和她夫婿有些话要说,过会儿功夫才开席,老爷和世子自便。
沈昌抬起的手僵在半空,眼睁睁瞧着沈夫人一行人离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还有外人在场,她就这样给他难堪?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方才自己偏袒方氏的举动定是让她心生不满,不过谢氏向来大度,回头哄哄就好了。
池景玉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尴尬地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小婿有些问题想向岳父大人请教。
沈昌重新挤出笑来:咱们去书房聊。
方氏和沈熹微对视一眼,回了房间。
门一关上,沈熹微便皱眉抱怨:我已成功嫁了世子,娘还多此一举做什么?方才差点儿就被那小贱人拖下水,你让世子怎么想我?
方姨娘咬了咬牙,有些恼: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让你在世子心中的地位稳固些!换亲虽然成了,可谁知道世子心中会不会还惦记着沈棠宁?
在后宅这么多年,她早就看透了男人,都是贱骨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沈熹微脸色变了变:绝无可能!世子他心中只有我!
方姨娘恨铁不成钢瞪了她一眼,但又实在不愿打击她,只能转移了话题:今日之事,我也是着了道!
沈熹微皱皱眉: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姨娘眯了眯眸,眸光阴涔涔的,语气恨恨:是我小瞧了咱们这位大小姐,没想到她竟给我挖了个坑,那封信本就是她写的!
沈熹微睁大了眸:娘的意思是,她故意引我们上当,提前设下局?
方姨娘冷笑一声,思来想去,问题只能出在璎珞身上:也不知道璎珞那贱婢什么时候不慎露了马脚,这才让她察觉,将计就计!
沈熹微讷讷地张着嘴,半晌回不过神。
沈棠宁心机竟然如此深沉!
方姨娘眼底浮起一抹暗光:罢了,这次算她棋高一着!不过她不会次次都这么好运的!
一想到等会儿还要打起精神应付沈昌的质问,她眉眼掠过烦躁,更是恨上了沈棠宁。
这丫头,从前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回到院子,沈夫人率先看向池宴,露出一抹笑:好孩子,脸还疼么?
池宴一时受宠若惊,毕竟来之前他就做好沈夫人不会给他好脸色的准备。
他摇头,自我调侃地道:岳母大人多虑了,我皮糙肉厚,没少挨过我爹娘打,比这严重的多了去了!
他说完暗暗叫糟,他是不是应该表现的稳重点?
这样说好像他三天两头都在惹祸似的。
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好在沈夫人并未介意,她唇角微弯:那不一样,阿宁这孩子,是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自小娇生惯养,本来担忧她嫁了人会受委屈,不过有你护着她,我也算放心了。
池宴替沈棠宁挡的那一巴掌,算是挡到沈夫人心坎里去了,哪怕这个女婿名声不怎么好听,她也认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