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门,沈夫人就派人来了:大小姐,夫人有请。
沈棠宁来到正厅,沈夫人见了她就直言道:不论你父亲要让你帮什么忙,你都不必理会他!
见她脸色愠怒,沈棠宁反而笑了起来,来到她旁边坐下:这么说来,母亲已经知道父亲叫我回来的用意了?
沈夫人瞥了过来,语气透着几分无奈:你不是也已经猜到了?
她淡定从容点点头:确实猜到了几分。
如今她父亲面临着一大笔赔偿金,不算是小数目,沈府是不同于宁远侯府,看起来只是个花架子,实则内里亏空。
但沈昌之前被忽悠着买那些赝品古玩字画时,也亏进去了很大一笔钱,可以说是血本无归。
变卖家产铺子也需要时间,让他一时片刻掏出这么大一笔银子,估摸着还是有些困难。
所以,父亲这是打算向她开口要钱了?
沈夫人眼里划过一抹冰冷的嘲讽:他起初是打上了我的主意。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她冷笑不止,可我自来都没听过,谁家因妾室惹出的风流债,竟还要正室夫人用嫁妆填补窟窿的!
她自然不肯答应。
要想她当这冤大头也不是不行,在和离书上签字,她立马从账上支银子。
一笔银子换来自由身,也不算太亏。
可沈昌又不肯答应了,孰轻孰重他自然掂量的清!
许是觉得没脸,沈昌也没再提这事,结果转头就打上了女儿的主意!
毕竟沈棠宁是他的女儿,于情于理都不该袖手旁观。
可他若是真疼爱女儿,也不想想这么做了以后,阿宁往后在婆家抬不抬得起头!
沈棠宁垂眸掩去眼底的思绪,微微勾唇:父亲倒还真看得起我。
他从前那么疼爱沈熹微,怎么不让她想想办法?
哦对了,眼下二人已经闹翻了。
沈夫人怕她心软,再三叮嘱:待会儿他提什么都万不可答应,他自己作的孽,也活该他自己来偿!
没有婆家会乐意儿媳隔三差五补贴娘家,更何况是这么大一笔银子,人池家是不缺钱,可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母亲放心,我心中自有打算。
正说着,沈昌也回府了,他瞧见沈夫人便是面色一僵,步子停驻没再上前,别过脸语气僵硬:棠宁,随为父来书房。
是,父亲。沈棠宁站起身来,见沈夫人朝她使眼色,只露出个安抚的笑容。
进了书房,沈昌先是假模假样关心了一下她的近况,这才慢慢扯到正题上:
棠宁啊,父亲近日手头有些拮据,不知你能不能他一脸欲言又止,跟女儿开口也实在是万不得已,可他还是拉不下这个脸。
更别说他前几日才和池宴闹得并不愉快。
沈棠宁会意地弯唇:父亲想要多少?三五百两拿去便是,都是自家人,犯不着这么客气。
三五百两?
沈昌脸色有些难看,若真是这么少,他也不会向她开口了!
那周二郎开口便是一万两,分明是故意讹他!
因我朝律例,强占人妻的处罚相当严厉,一般会面临二十年的劳役。
但沈昌这个情况有些复杂,他之前对方姨娘嫁过人一事并不知情,而且对方也没有婚书。
所以这个处罚限度有些难以界定,又并无先例,大理寺也很是为难了一阵。
最终还是周二郎提出可以私了,就是让沈昌赔钱。
即便他狮子大开口,沈昌也不敢有什么意见,毕竟和面临劳役相比,赔钱已是处罚较轻,纵然他心里憋屈,也是敢怒不敢言!
棠宁,这三五百两可能不太够
沈棠宁眉尖轻轻一蹙,神色显露出为难:那父亲想要多少?太多的话我可能也拿不出来。
沈昌一听便有些不乐意:都是自家人,你还和为父这般见外,光是你经营的那个桃花坞,一个月都能进账不少吧?
眼里掠起一丝波澜,她心中暗讽:
原来是惦记着这个。
父亲有所不知,桃花坞是赚了不少,可维持运作同样需要巨大的成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