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明珠语气不悦:当然没有。眯了眯眼,她微一冷哼,谁让她要替沈辞出这个头的?眼下也算是她活该!
只是可惜了,本以为至少能够断胳膊断腿的,没想到伤势这么轻。
她难免抱怨一句:对了,那位那边情况怎么样?你们是怎么做到两个大男人还搞不定一个女人的?
裴云鹤脸色微微发青,眼神有些凌厉:住口!你不还口口声声说能搞定沈辞?
你!裴明珠气恼地咬了咬唇,这有什么难的?你等着瞧!
池宴见沈棠宁屈膝坐在床榻上,神色恍惚,不由快步上前:怎么了?
她倏然扭过头来,眼神犹带着惊悸:是他!方才和你说话的那个男人,一定是他!
他怔了怔,轻拍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眸色暗沉:你是说裴云鹤?我也猜到了,他今日恰巧也穿了身蓝色衣裳。
沈棠宁却道:不是。那日被绑,我偷听到两人谈话,其中一个是鸿胪寺卿,另一个人就是裴云鹤!
池宴神色一凝,皱着眉在她身旁坐下,沉默了会儿才问:你确定没有听错?
其实他心中已有几分确认,没有把握的话她从来不会说。
他的声音很有特征,我不会认错。
她语气分外笃定,池宴极轻地眯眼,继而冷笑:甚好,我不找他,他倒是主动送上门了!
沈棠宁仍有些担忧:如此看来,我之前的忧虑没错,裴家要和沈辞结亲果然没安好心!
池宴抓过她的手替她涂药:如今敌在明我们在暗,该急的另有其人。
最后一圈纱布缠好,外头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指挥使,猎场那边出了事,陛下传您前去问话!
沈棠宁蓦地手指一蜷,抬眼望向他。
池宴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耐心细致地将她的手摊开:放心,等我回来。
他起身阔步走了出去,看上去并不慌张,她心下稍安,拧了拧眉正要起身,一想到自己眼下不适合露面,咬唇唤来雪青:
你去瞧瞧外面什么情况。
池宴出了营帐,瞥向脸色发白的霍显:出了什么事这么慌张?
霍显抿紧了唇,压低声音:听说猎场里头发生了意外,六皇子被猎物袭击,太子殿下为了护他负了伤。陛下这会儿召您瞧去,估摸着是要兴师问罪!
池宴听罢,眼神几经变幻,脸色瞧不出端倪,霍显观察着他的表情,语气略急:指挥使,这可怎么办?
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把守的人是干什么吃的?池宴脸色暗了暗,语气冷冽,你问我,我能有什么办法?陛下要清算,那该怎么罚怎么罚!
霍显垂下头,低声提醒:负责那一块的人是冯勇,指挥使,会不会是因为之前比试您赢了他,他心存不满故意报复?
池宴语气有些阴沉,怒极反笑:他这么不想待在仪鸾司,我就成全他!
崇德帝的营帐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群,池宴的到来让气氛更加安静,众人隐晦地打量他,眼神或是怜悯或是幸灾乐祸。
池宴瞥了眼地上,两头躺着两头死去的狼,身上伤痕累累,看样子是经历了一番搏斗。
营帐外,六皇子正红着眼抹泪,他身上脏兮兮的,脸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看上去好不狼狈。
太子的伤势比他更严重,据说被狼咬了几口,手臂上血淋淋的,眼下正在里面包扎。
六皇子的生母没来,丽妃也不嫌弃,将他揽在怀里安慰了一通,语气唏嘘:天可怜见的,吓坏了吧?来人,带六皇子下去换身衣裳。
有宫人小心翼翼来将他领走,一时间气氛更安静了。
又过了会儿功夫,里头有了动静,崇德帝率先从帐子里出来,其次是太子,以及搀扶着他的太子妃。
众人顿时面露恭敬,眼看着崇德帝落了座,一群人大气不敢喘,纷纷埋下头。
崇德帝看向太子的方向,语气稍显温和:你伤的不轻,坐下说话。
儿臣谢父皇。燕淮脸色有些苍白,神情依旧平静温和。
众人眼里不由多了几分同情,说起来,打从太子殿下回京,这运气就没好过!
崇德帝的目光在人群里搜寻一圈,准确无误落在池宴身上:皇家猎场,竟然闯进了如此凶狠的孽畜,倘若不是太子赶到及时,六皇子性命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