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书茵,”林锡佯装生气,“怎么还揭我老底了?”
孟书茵笑着摇了摇头,挺豪气的说:“行,一会儿我自罚一杯。”
正值饭点,饭馆里人很多,大多是来吃饭的学生,好在他们定的包间隔音不错,隔绝了一大部分吵闹。
菜上齐,孟书茵率先倒了杯酒,站起来对大家说:“我一直是一个自我要求挺高的人,而且《雪花》大概率是我毕业前的最后一部作品,我想把它最好的状态呈现在观众面前,”她举了举手里的酒杯,“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可能要辛苦大家了。”
一群初出茅庐、满怀壮志的少年,大多都是第一次登台演出,演的还是别人挤破了脑袋想演的孟书茵的剧,能有这个机会,他们珍惜还来不及呢。
夏源予最先回敬她,嘴很甜的说道:“师姐别这么说,我们都看过剧本了,真的特别喜欢这个剧,也想尽全力把它演好。”
作为毕业前的最后一部作品,孟书茵本可以找和自己同届的话剧社老人来演,可她还是把机会给了他们这群新生。
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都很感激她。
徐星灿也说:“对啊师姐,这么重要的戏,你让我们来演,我们肯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不让你失望。”
孟书茵撩了下头发,和众人开玩笑:“得了,别拍我马屁了,先说好啊,真正排练的时候,我和林锡骂人也很难听的。”
“对,”林锡看了一眼宁洵和徐星灿,“尤其是男女主,你们俩做好心理准备哦。”
杯子里的酒见底了,宁洵便又重新倒满,然后举起杯子朝二人示意,调笑道:“师哥师姐求放过啊。”
因为有孟书茵和林锡一直活跃气氛,这顿饭吃的很愉快,最后结束时连宁洵都喝了不少。
大家吃完饭都还有事,有的去约会,有的去网吧,总之没有一起回学校,只剩下宁洵和孟书茵两个闲人同行。
第17章
孟书茵酒量好,虽然席间一杯接一杯的喝了挺多,但到这时候也几乎没有醉意。她一边走一边和宁洵闲聊:“听星灿说你喜欢齐老师的话剧?”
齐筠,国内知名编剧,写作风格犀利,讽刺意味很强。齐筠拿过许多国家级奖项,她的剧上座率极高,几乎场场座无虚席,大多时候都是一票难求。
说起自己的偶像,宁洵就忍不住话多了起来,“对,我之前有幸看过两次齐老师的剧,每次都意犹未尽。上回好不容易买到了票,结果路上手机丢了,”想起那次的经历,宁洵有点无奈的笑了笑,“最后也没去成。”
孟书茵听完,也跟着笑了一声,但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分钟后,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烟,朝宁洵晃了晃,偏头看向他,“会抽吗?”
宁洵摇头。
孟书茵并不意外,当然也没强求他。
她抽出一根烟来,两根纤长的手指夹着烟放到唇间,然后微微歪头,一手挡着风,另一只手拿打火机将烟点燃。
孟书茵的美是很明艳张扬的美,今天她没戴眼镜,又化了浓妆,红唇在缭绕的烟雾里一开一合,浓密的长卷发随意搭在肩头,像是上世纪的港星。
“她是个很棒的编剧。”
她忽然这样说,宁洵愣了一下,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孟书茵在说齐筠。
宁洵隐约觉得,提起齐筠时,孟书茵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但又不确定,所以只能含糊的应了一声。
把孟书茵送到楼下,宁洵便自己慢悠悠的往宿舍走,恰好想起齐筠,他就打开手机搜了一下她最近的剧。
十二月十八号有一场《梦雨》,是齐筠众多作品中宁洵最喜欢的一部,就在国家大剧院演出。
《梦雨》是全国巡演,在北京只有这一场,明年就要去南方了。
怕是加钱都买不到票。
又去不成了。
宁洵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回口袋,回了宿舍。
十一月七号,气温骤降,宿舍还没来暖气,天不亮宁洵就被冻醒了。
他翻了个身摸到手机,一看时间,刚五点。
窗外冷风呼啸,吹的窗框发出“砰砰”的响声,和着室友此起彼伏的呼吸,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尤其突兀。
睡是睡不着了,宁洵从枕头底下摸出耳机来戴上,开始看昨天没看完的半部电影。
一部电影放完,已经将近六点半了,宁洵困意全无,就没再赖床,起来洗漱去赶早八。
周二只有上午前两节有课,下课时也才十点半,宁洵把书放回宿舍,又换了件大衣,便打车去了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