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凉的指尖碰到了梁嘉木的皮肤。
梁嘉木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几乎要冲出胸腔。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桌子上拿了水过来,拧开瓶盖递给宁洵。
宁洵却没接,而是撑起上半身,就着他的动作,凑近矿泉水瓶,低头抿了一口。
他的发丝蹭过梁嘉木的手背,很痒。梁嘉木心头一颤,下意识屏住呼吸,勉强稳住自己拿水的手。
“你……”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感觉好点了吗?”
宁洵喝完水顿时满血复活了,“好多了,头也不那么疼了,就是……”
“嗯?”梁嘉木以为他还有哪里不舒服,立刻皱起眉头,作势就要起身去叫医生。
“就是好可惜,浪费了梁大厨煮的面,”宁洵低垂着眼帘,好像真的为没有吃到梁嘉木煮的面而遗憾,“一口都没来得及吃呢。”
梁嘉木怔了片刻,忽然笑了,似乎有些无奈,但还是耐心的说:“回去再给你煮,我先去给你买点其他的垫垫。”
宁洵从今天上午到现在只吃了一顿饭,其实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但梁嘉木为他忙前忙后了一整晚,已经够辛苦的了,他不想再麻烦他,便摇了摇头,“我没什么胃口。”
可他又担心梁嘉木太累太饿,就有些着急的问:“还有多久输完啊?”
梁嘉木抬头看了眼吊瓶,“还有三分之一,很快了。”
“那咱们回去再吃吧,我请客,”宁洵忽然想起什么,赶紧把手机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来,“医药费多少,我转给你。”
梁嘉木按住他没扎针的那只手,“不是说请我吃饭么,医药费就别转了。”
”那怎么行?一码归一码,快,不然我就给你转一千了啊!”宁洵威胁道。
梁嘉木妥协了,开口说了个数字。
宁洵把钱转给他,满意了,乐呵呵的看着他,说:“我想通了,管我爸支不支持呢,反正我就要演戏,我不仅要演,我以后还要当巨星,让宁德远一抬头就能看到我的广告,躲都躲不掉!”
这人几个小时前还垂头丧气的哭鼻子呢,这会儿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却比平时还要生龙活虎。
看着他这副模样,梁嘉木的眼角也无可避免的染上了笑意,“真到那个时候,他应该也很为你骄傲。”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宁洵仰着脸看向窗外,漫无边际的憧憬着以后,还立下豪言壮志:“梁嘉木,等我红了,我就去拍非遗的宣传片,说不定到时候咱俩还能合作呢。”
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太不切实际,可梁嘉木没笑,也没反驳他,反而认认真真的说“好”。
宁洵愣了愣,忍不住侧过身去,凑近了半寸,盯着梁嘉木的眼睛问:“梁嘉木,你真觉得我能成为一个好演员?”
梁嘉木轻轻颔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丝毫撒谎的痕迹,像是真的已经预料到了未来似的,他笃定的说:“会的。”
“对,”宁洵重重的点了下头,“我也觉得。”
两人从医院出去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宁洵本想请梁嘉木吃宵夜,无奈他还生着病,必须吃清淡些,两人就只好回了出租屋。
梁嘉木又重新煮了两碗鸡丝面,为了给宁洵补补,还特意在他的碗里卧了两个鸡蛋。
宁洵的确饿坏了,梁嘉木煮的面又实在是很香,他甚至都没把碗端到餐桌,就在仅限两人通过的厨房,和梁嘉木并排站着把面吃干净了。
“梁嘉木,你怎么这么心灵手巧啊,”宁洵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又会雕木头,又会打扫房间,做饭也这么好吃。”
他端着碗喝了口汤,把头低下去,小声的说:“你以后结了婚,肯定是个好丈夫。”
梁嘉木闻言,手上动作一僵,却没说话,只是接着吃面。
那天晚上,宁洵是在梁嘉木的出租屋里住的。
这出租屋是个一居室,客厅的沙发倒是能睡人,但客厅晚上冷的像冰窖,盖多少层被子也暖和不起来。
两人只能挤在卧室的双人床上睡。
梁嘉木怕宁洵半夜着凉,便拿了两床厚被子给他盖。
宁洵躺在床上,闻到床单和被子上都是熟悉的味道——是梁嘉木身上的、好闻的松木香。
床上的四件套是他之前买给梁嘉木的,梁嘉木一直在用。
想到这儿,宁洵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情更好了。
梁嘉木洗过了澡,从卫生间走出来,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还滴着水,身上白色的长袖睡衣被水洇湿了一小片,能看到若隐若现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