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一会儿,他又翻起旧账来:“那你当时还装高冷。”
梁嘉木没答这话,反而又叫了一次“宁洵”。
实在太爽了,宁洵几乎没有思考的力气,听到梁嘉木喊自己,他只能皱着眉/动了下酸痛的/腰,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问:“怎么?”
梁嘉木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我爱你。”
宁洵愣了一下,片刻之后,他的呼吸乱了起来,身体也猛然一颤。
结束时,梁嘉木和宁洵都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床单也是一片狼藉,但他们两个谁都没动,就互相依偎着躺在床上。
梁嘉木把宁洵揽在怀里,听着宁洵沉沉的呼吸声,语气带着几分餍足后的懒散,说:“舒服么?”
宁洵笑了一声,闭着眼睛和他闲扯:“舒服,五星好评,下次还要。”
窗帘没有被完全拉上,还留有一条缝隙,窗外的月色照进来,整个房间只有他们眼前这一点明亮。
宁洵忽然想起他们在出租屋的那段时光。
其实他不常去出租屋,大多时候都是约着梁嘉木出去吃饭,但偏偏那里的一切他都记得那么清晰——走过充斥着霉味儿和灰尘的楼道,打开老式铁门,入眼是永远摆着刻刀和木头的茶几,再往里看就是只站得下一个人的卫生间,卧室里的那张老旧木板床一躺上去就会“嘎吱嘎吱”的响。
这一切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却仍然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梁嘉木,你后来还住在安源北里吗?”
安源北里就是梁嘉木租住的小区,他们俩闹掰后宁洵再没去过——其实那里离陈爷爷住的地方很近,他每次去看陈爷爷都会路过,但没有一次敢迈进小区大门。
梁嘉木的神色僵了一瞬,“……嗯,前几年我把那套房子买下来了。”
用他创业成功后挣得第一笔钱买的。
“那……”宁洵侧身搂住他的腰,鼻尖蹭着他的颈窝,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说,“回北京了能带我去看看吗?”
“好,”梁嘉木轻抚他的发丝,“锁一直没换,你想去的话,我们随时去。”
宁洵轻轻应了一声,又说:“我想去洗澡了,身上好黏。”
“自己可以么?”
“想和你一起洗。”
梁嘉木点点头,拍了下他的背,提前警告他:“明天还要出去,不做了,就只洗澡。”
宁洵拖着懒洋洋的尾调逗/弄他:“梁总不行了?”
梁嘉木平时都顺着他说,但在这种事上却寸步不让,“怕你不行而已。”
第59章
前一天晚上到底是太疯狂了,宁洵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来仍然是腰酸背痛,梁嘉木就提议在酒店休息一天,宁洵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美其名曰生命在于运动。
梁嘉木拿他没辙,只好松口,但也没有把行程安排的太满,只是带他去自己以前住的地方看了看。当然,这也是宁洵要求的,梁嘉木并不觉得自己家有什么值得看的地方。
梁嘉木的爷爷早就去世了,这房子空了很久,但梁嘉木一直让人按时来打扫,他和周森柏每年也会回来住几天。
逛完一圈,他们找了个楼下的烧烤店吃晚饭。
小县城的年轻人大多出去务工了,留下来的只有守在这片土地上的老人,现在又不是旅游旺季,这里几乎没有外地游客。站在这个一眼望去不见人影的地方,宁洵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拍到。
天还没有完全暗下去,宁洵掀开塑料门帘走进店里,等梁嘉木帮他把凳子拉开,他便挨着窗户坐下,转头看向外面——灰蒙蒙的,这儿的空气里似乎都掺着黄土,冷风一吹,或者路上偶尔有车辆经过,都能带起一片黄色的沙尘,席卷这苍凉的大地。
烧烤店老板以为他们是外地人,便操着一口别扭的普通话给他们介绍菜单,梁嘉木见老板说的太费力,就用方言和他交流起来。
他们说的话宁洵听不太懂,但他觉得梁嘉木说方言时和平常很不一样,或者说,他自从来到山西后就变得和以往有些不同。
他不再紧绷,而是完全放松下来,说话时会不自觉带出一点儿口音,吃饭也要放很多醋,一切的一切,都按照自己最舒服的方式来。
从昨晚到现在,他们旁若无人的聊天,肆无忌惮的大笑,这里没有复杂的文件也没有刺眼的闪光灯,只有一对年轻的恋人和两颗炽热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