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认真慎重发动车子的背影,眼前这明明很是削瘦的小身板,却感觉……并没有任何不可靠呢。 “我们先去哪里?” “当然是大名鼎鼎的蓝洞!金枪鱼,Go!” 摩托车疾驰而过,卷起一阵风,风中夹带着一路柠檬树的清香,以及两个少年清朗欢快的笑语。 …… 美丽的事物总是会令人沉溺于其中,就像这座地中海的瑰丽岛。 夜幕降临,当玩过头忘了时间的二人赶到码头时,发现还是错过了今天回那不勒斯的最后一班船。 森於菟倒是没有焦虑,毕竟手头有钱心不慌,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回不去已成既定事实,那就干脆在岛上住一晚吧。 不过,在这之前,先填饱肚子再说。 选了一家合眼缘的悬崖餐厅,室内的装潢非常有情调,巨幅落地窗外便是拍打着浪花的地中海。向下望去,还能看到海边道路上那火舌般亮起的路灯光。 “会弹钢琴吗?” 看到餐厅角落里摆放着的三角钢琴,森於菟突然问道。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 “不会,完全没有学过。” 今天的骑摩托车已经是他为数不多能拿出手的技能了,他会的真的不多……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个废柴啊。 相反,他发现阿虎会的东西好多,或者说,他比较好奇,到底有什么是阿虎不会的啊? 不过这也说明,阿虎不仅仅只是个有钱的大少爷,而且一直有被家人悉心培养、教导着吧。 “那今天就是你的钢琴演奏首秀。”森於菟将人从座位上拉起,征得餐厅经理的同意后,朝着那架钢琴走去,“我带你弹。” 直到落座在钢琴前的那一刻,沢田纲吉还是有点懵。 带他弹?这,要怎么弹,他完全不会啊! “这些天听了好多场本土歌剧,换换口味吧,来首有我们那边特色的歌吧。” 有日本特色的歌……? 一提到日本,立刻会想到的是什么?樱花、寿司、和服、剑道……以及,动画? “西野加奈今年新出的那首《if》有听过吗?” “嗯……” 是西野加奈为红遍全球的日漫《NARUTO》即将上映的剧场版演唱的那首主题曲啊。 “那我们就弹这首吧,正好,外面下雨了呢。” 话音落下时,森於菟左手抚上黑白琴键,右手则是覆在沢田纲吉的左手上,带着他的手指一起敲下琴键。 “看看我们之间的默契如何,你能跟上我的手指节奏吗?” “这,这样弹出来的曲子会很难听吧……” “没关系,这是我们一起完成的乐章,我们喜欢就好了。” 乐曲在黑白琴键上跃动着的指间流淌而出, 的确是首适合下雨天弹奏的曲子, 就像歌词所描绘的那样…… 【如果那天雨停了的话,我们一定只会擦肩而过吧。 假若公交车依照平常的时间来到的话,与你就无法相遇吧。 就算只是那一点点,瞬间的差距的话, 彼此就会邂逅不同的命运】 眼神微转,沢田纲吉悄悄看向身旁专心弹奏着的人。 如果最初,他没有被那条街上的咖啡所吸引,没有为了喝到那家店的咖啡而一次次来到那条街上的话…… 他们之间,也就不会有这段神奇的邂逅吧, 更不会有这十日的时光, 所谓的命运,也许真的就在一瞬间。 【可能我们被红线绑在一起吧, 巧合似乎是最初就已经注定了的样子, 我相信着重叠的彼此就是所谓的命运啊, 你所描绘的未来是否有我的存在呢?】 这片隔绝外界一切纷扰的那不勒斯艳阳终有结束的一天,那么,属于我们各自的未来,还会有彼此的存在吗? …… 从餐厅出来时,雨也停了。 卡普里岛作为度假胜地,常年游客爆满,各种档次的酒店早就被预定得差不多了,临时现找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最终,像所有狗血剧情一样,终于在一家酒店里找到了空房,然而只剩下最后一间了,还是大床房。 二人交往的这些天,其实从来没有一起过夜过,晚上各回各住的地方。 其实还真挺纯爱的。 “没办法了啊,看来这就是命运啊,金枪鱼君。” “……” 不要把这种事情形容成是命运啊,阿虎! 这应该会是很难熬的一夜吧……沢田纲吉原本是这么觉得,倒不是真的认为森於菟会做什么破下限的事情,而是依照森於菟爱捉弄人的性格,今晚绝对会鸡飞狗跳一场。 结果,出乎意料的,森於菟今晚很平静很安详,一点都没有作妖。 简单洗漱完后,森於菟便安安静静地平躺在了床上,很规矩地只占了一半的床位。 “晚安,金枪鱼。” 闭上眼睛前,最后是这么说着的。 “嗯,晚安。” 一夜好梦。 …… 一夜好梦到天亮,梦里那股柠檬的清香似乎也一并飘散到了梦外的世界。 沢田纲吉一觉醒来时,鼻息嗅到的便是这股味道。 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看到的是离床不远的窗户被风吹得半开着,窗外是几株长得正好的柠檬树,金灿灿的柠檬沐浴在晨曦的阳光里。 原来,真的是柠檬的味道啊…… 下一瞬,沢田纲吉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空间里的气息不对劲……少了些什么,空落落的。 当即向身侧看去,却见床的另一半已是空荡荡。 起身下床,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慌乱找遍了包括浴室在内的整个房间……没有,完全没有踪迹。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铃响了。 “您好,客房服务。” 沢田纲吉恍恍惚惚地打开房门,只见是推着餐车的酒店服务生。 “我,我没有叫早餐啊?” “是您的恋人帮您叫的,说是在九点左右给您送到,以及,委托我们把这个转交给您。” 服务生将一个精致的信封一并递上。 “他,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终于有了一些关于那人踪迹的线索,沢田纲吉当即问道,情绪是远超平日里的激动。 “大概一个小时前吧……他在前台找我们借了笔和信封,然后就交代了我们刚刚那些。” 待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后,沢田纲吉静静地看着手里这个烫手的信封。 既想要打开,又不敢开启。 想要看看他写了些什么,却又明白…… 这也许是彼此间最后的交集了。 但沢田纲吉终究是沢田纲吉,不再是曾经那个遇事只会逃避的废柴纲了。 无论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