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少年帽檐下的那一片模糊。 即便看不太清楚,月见里雪信也知道真田弦一郎同样正在看着他。 他轻轻笑了笑: “弦一郎,你现在是要给我一个交代了吗?” 说话的时候,他故意睁着疑惑的眼睛,用单纯正经到让人心里一颤的语气问出了这个问题。 其实月见里雪信都有些记不太清为什么真田弦一郎说要给他一个交代了……明明之前从没聊到过这方面的问题吧? 在此刻很短暂的一点点时间里,他稍微回忆了一下。 啊,他想起来了。那是决赛前一天——其实就是前天发生的事情,不知为何在月见里雪信的记忆中好似已经是很久之前发生了的一样——那天真田弦一郎突然表现得很明显地在回避,乃至躲避月见里雪信。 于是月见里雪信直接将真田弦一郎堵在了浴室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完全招架不住的真田弦一郎几乎是被逼迫着给出了决赛后会月见里雪信一个交代的话语。 而月见里雪信之所以有些记不太清了,有一部分原因是那天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真田弦一郎的身材给吸引走了,虽然“嗯嗯嗯”地应了,其实心里在偷偷感慨弦一郎的身材真的很不错啊。 至于现在,就更是恶劣了。 因为他明明猜到了真田弦一郎接下来会说什么,还故意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 真田弦一郎肉眼可见地浑身更加紧绷了,身前的训练服被完全不平稳的呼吸顶起又平复,他闭了闭眼睛,强迫着自己去直视那双透紫色的眼眸。 “雪信,身为朋友以及同伴,我对你……我对你生出了超出界限的感情,这才是我之前那么做的理由,那完全是我自己的原因,和你没有关系,希望你不要误解。” ……诶?月见里雪信稍微有点怔愣。 在真田弦一郎看来,就好像是他道出了藏在内心的情愫之后,月见里雪信有些没反应过来,甚至不太能接受地茫然了起来。 ——果然,还是不应该说出来吗? 说不上是低落还是后悔的情绪稍微出现了一下,真田弦一郎唇线拉平,比同龄人成熟许多的面容显得更加严肃深刻了。 他再度开口:“对不——” “弦一郎想要说的就只有这些吗?”月见里雪信忽然轻柔地打断了真田弦一郎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这一次,有些茫然的人变成真田弦一郎了。 …… 这种时候,应该告白才对吧? 月见里雪信有点想不通了,若不是他清楚地听到了真田弦一郎说了对他产生了超出边界的感情,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自恋过度,误以为真田弦一郎喜欢他呢。 既然他没有感觉错——也很难感觉错吧——真田弦一郎这个时候为什么只道歉,不告白呢? 难道说,真田弦一郎是只想喜欢他,但是不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才这么说的吗? 稍微这么想一下,月见里雪信就有点说不上来的生气了。 他按捺住自己过于活跃的思维,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询问真田弦一郎是不是还有别的想说的话。 看不到表情,但是真田弦一郎周身散发出的茫然气息可不是假的。 弦一郎居然真的没有其他想说的话了…… 月见里雪信咬了咬自己的唇角,瞬间就下定了决心。 不管真田弦一郎是真的只想白嫖着喜欢他,不想和他在一起,还是因为完全没想到那里,他都不管了。 月见里雪信一言不发地站直了身体,往前走了一步。 他与真田弦一郎之间本来就是并肩走着停下来的,现在他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白发少年盯着眼前的男生看了两眼,忽然抬起手将对方的帽檐重重压了下去,直接压翻了鸭舌帽,帽檐完全挡住了真田弦一郎的脸。 像是一个小小的报复。 真田弦一郎下意识将帽檐抬起,想要将帽子重新戴好,或者干脆将帽子摘下,总之,他想要看到月见里雪信。 就在手指捏住帽檐往上抬的一瞬间,他迫切想要看到的人倾身上前。 月见里雪信的嘴唇有点凉,真田弦一郎的稍微热一点点,贴在一起的时候,月见里雪信有点被热到了,后颈像是过电似的酥麻,本来只是轻轻贴着的嘴唇因此更加用力地压了下去。 好奇怪。月见里雪信闭着眼睛,眼睫微微颤抖。 他从前觉得动漫小说里亲吻时那种被电到一样的表现是夸张甚至杜撰出来的,可是现在,他真的感觉自己热热麻麻的。 月见里雪信的手指抓住了真田弦一郎的短袖,手背挨住了网球包的肩带,手掌侧面被磨得发红发热。 呼吸间,他轻轻张了一点嘴唇,说不清是咬还是蹭了一下真田弦一郎的上唇,明明是他自己这么做的,咬完耳根却立刻热了起来,双脚微动就要往后离开。 有一点濡湿的嘴唇分开时稍微牵扯了一下,真田弦一郎忽然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手指,歪歪斜斜的鸭舌帽往下滑了一些,男生浑身都在冒着热气一般,似追似赶地握住了月见里雪信的手臂,整个人压了过去。 “唔。” 月见里雪信的后背重新贴住了路灯,嘴唇被重重碾下,亲他的人比他还要生疏,牙齿没轻没重地磕到了他的嘴唇。 他微微皱着眉,下颔因为从上往下沉过来的力道而仰起,脖颈仰起流畅又脆弱的弧度,喉结无助地颤着。 欲掉不掉的鸭舌帽遮住了两个少年的部分面容,真田弦一郎没有章法地张唇、轻吮,将对方微凉的嘴唇亲得发热,不需要多久,两个情热的少年就不由自主地启了唇,摸索着更加深入的交流。 牙齿碰撞好几次,真田弦一郎终于知道侧开一点角度,不知道怎么做所以凭借着直觉又堪称胡乱地去入侵,去索取。 热到要把彼此融化的呼吸扑在脸侧与耳前,月见里雪信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微微发着抖,手指抓握着真田弦一郎的肩膀,用力的时候像是在推开,又像是不知所措的求助。 路灯好暗,也好像是帽子摇摇晃晃盖在脸上挡住了很多光线,两个网球包都掉在了地上,交叠着沾了灰尘。 胸膛和胸膛怦怦狂跳,隔着相同的训练服贴在一起,月见里雪信被亲地不住后仰,整齐的头发蹭得凌乱散开。 接吻是生涩而莽撞的,换气也不太会,所以只能亲到喘不上气的时候分开汲取一下空气,下一秒又重新黏在一起,反复几次,就已经能够熟练地侵入对方的口腔里,前所未有的亲密与湿热。 因为控制不住力气,月见里雪信的嘴唇很快就红肿了起来,他喉结滚动着,攥着真田弦一郎肩膀处布料的手挪到对方身前,稍微用了些力气才将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