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脸蛋通红,鞋子基本都被雪浸湿了,又冷又痛之间,呵着阵阵白气,朝前方的羂索质问。 我看见了挽着发髻的「女人」脖子上围着貂绒,优雅提着小小的手袋,头上的簪花转过头跟着一起歪了歪,他笑着问我,是否已经跟不上了。 年幼的我欣然点点头,以为这样直接承认,眼前的人至少不会再走那么快了。 『马上就是狩猎的时间了。』羂索的语气又轻又平,脚步却仍然没有放慢,『我会在山上等你。无论你需要用几个小时、还是几天,我都有的是时间等。』 他这么说着,逐渐将我甩在身后,很快在雪地上的位置留下一串脚步,『当然。』他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远,『你如果倒在路上,这会让我有些困扰,不过,也仅仅是困扰而已。』 画面中,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远,很快变成一道背景,一个小点,消失。 “这应该是你一次犯下大罪的时候。”金发少女说道,“咒术师,你在如此幼小的年龄,做了什么?” 我没有立刻回答她。 因为失血,头脑开始渐渐发晕,但我想起这件久远的往事。 那个时候,我们正在被追杀。 或者说,是羂索这家伙故意惹了一波难缠的人,吊着对方,把他们引到这个方向来。 然后,他把这称为狩猎。 “有人窥视着我的命。”我淡淡地说,“然后他们死了,仅此而已。” 领域的血海中一阵荡动,再次浮现出那个年幼的,小小的身影。 在被丢之下后,尚且年幼的「我」拔出陷在雪里的脚,一深一浅地向前走去,风雪变大,看上去每一口呼吸的空气都带来能扎进肺腑的寒意,她手捂着脸,顶着寒风向前行动,但是之前的脚印已经看不见了。 最终,「我」四周眺望,似乎放弃了追寻羂索,而是找了一处高地爬了上去。 那副在寒风中咬着嘴唇,抱着树枝俯瞰着来时的路的模样,看起来在发呆。 而我知道,那个时候,我只是在心间默默估算地形坡度。 追咬着猎物前来的那些「恶狼」没过多久便来了。 他们的咒力很强大,远远强过一个孩子。 同样,也代表存在感非常强,在开阔的环境中里几乎闭着眼睛就能感受到。 近了。 更近了。 然后,「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掌对准下方不远处雪层的位置,进行咒力放出。 开始的时候,厚实的雪层只 是产生了轻微的变动,后来在竭力全源源不断的灌输下,直到施加力量的人把自己能调动的咒力彻底榨干,它终于开始大面积的松动。 白雪皑皑的山坡顿时滑落,速度越来越快,这场人为制造的雪崩威力依旧不小,以摧枯拉朽的速度迅速向下俯冲,直接将他们吞没。 画面消失。 领域中的景色在此时逐渐变回原来的血色,虚假的弯月倒映在反复荡动的水面,就连咒灵手中的杯子都恢复了最初的颜色,她的手指停在玻璃杯的边缘,平静的语调下难掩一丝丝轻轻的哀愁:“你杀死了追击你的恶徒,但毫无疑问,同时也成为了罪人。” “咳……虽然我不能说自己手上多么干净,可被咒灵…这么问,心情还真是复杂。”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我喘息间保持微笑,顺带扭动了一下胳膊,扎在血肉下的荆棘仍然没有要松动的意思,只能闭了闭眼,暂时放弃。 “劝你不要乱动为妙,普通人的血被吸到你这个程度早就晕过去了,继续乱动下去,我不能保证你还留有一口气在。” 金发少女抚摩着眼前的杯子,无动于衷地对我说道,直到听见我的声音,动作再略有停顿。 “我说,咒灵小姐…”手脚温度逐渐变冷,说话也像是变得格外费力,我略微歇了歇,继续说了下去,“你觉得…常年躲在不见光的地方……以狩猎人类苟活……这种就是无罪吗?” “不。”她碧色的眼眸抬起,注视着我,说:“我的罪孽远比任何人都要深重,并且永远不可能回归天堂。”说着,那双素白的手不自觉松开了杯身,“只要我和这些孩子还活在这世上一天,我的罪就会一直累计下去。” “……是吗?”我的声音逐渐弱下去,慢慢合上眼,“那你还真不幸。” + …… 不幸? 被如此评价的金发少女默不作声,立在十字架前,目光落在对方因昏迷而舒展的眉间。 少女精巧的面容笼罩在披风的阴影下,谁也不知道她想了什么,那些缠绕在术师身上的荆棘缓缓松开。 放开那人的时候,她仍然是保持了应有的警戒。 对方直接整个跌入领域的血海之下,完全没有任何抵抗便沉下去。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Y?e?不?是?í?f?????ε?n?2???????5?????????则?为????寨?佔?点 数秒之后,她才再次操纵一只枯骨,将人从水底捞上来。 “是愚昧的人才对。”金发少女没有再用罪人的说法,这句言辞或许是在说被击败的术师,又或许是在说自己。 她托着玻璃杯,转过身,正在打算收起领域,脚步却顿时停住。 数道的寒芒从她背后闪烁,从不同角度发狠似的射过来。 自血海拔地而起的荆棘瞬间分叉生长,貌若少女的咒灵任凭衣袍上下翻飞,她头也不回,那八根枝条先后牢牢拴住了对方的咒具,再骤然缴紧捏碎。 领域之中,她的术式强度可不像正常时候那样容易被割断了。 “都这幅样子了,还不放弃吗?”她侧过头,悠悠出声问道,“八根咒具的话,应该是你——” 之前施展出来的极限。 那半句话尚未说完,少女眼眸微睁,顿时感觉手臂上被什么东西擦过去了。 她低头抹了一把,发现见血后额外不解。 那个年轻术师的身上应该没有武器才对了。 而且这道攻击,在中途是突然加速了……呃? + “咳……确实,我不会把承影刺的母体带在身边。” 我半跪在枯骨的手掌里,摇摇晃晃地扶住膝盖站起,一边想着五条悟的技巧可真不好学,一边看向突然双腿瘫软悬坐在血海上的金发少女。 肾上腺素飙升的状态下,我一时分不清自己的情绪是恐惧还是兴奋,在对方惊愕的侧目看过来之际,向她指了指原本应该别在自己头上的发夹。 “掉以轻心…你是第二次了,咒灵小姐。”我说,“真学不乖啊。” 虽然把大部分的咒力都灌注给六饰簪,它也仍然只能在对方并不致命的地方,留下一道划痕。 不过,看起来,足够了。 “你说你的领域只会对真正的罪人起效是吧。” 悬在空中的玻璃杯里面正泡着被我术式丢进去的簪子,而那上面,正沾着咒灵本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