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甚尔混得比她还惨。 夏江忍痛从自己的餐盘里给他夹了好几筷子:“吃,快吃。” 莫名被怜爱的甚尔:“哈?” * 两人对于新环境适应良好。 夏江发表宣言说,她要把甚尔的小院当做秘密基地,找到的财宝就藏到那个院子去(因为地方很偏)。小少爷的房间就作为活动室、参谋厅、用餐室等多功能一体室。 “如果下次还有别的需求,我们就把旁边的房间也都圈下来。”夏江躺在枕头上翘着二郎腿,悠哉道。 没人理会原主人禅院直哉想什么。 禅院直哉在干什么? 他在磨刀。 第20章 禅院直哉把自己的脸洗干净,换了新衣服去了禅院家的咒具室,提了一把刀磨了半小时,而后便往自己的院子走。 男孩尚未彻底抽长的身形提着一把等身高的长刀,一路上遇见的人都被他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有些人见势不妙飞快撤退,有些人藏在角落里望着他的背影窃窃私语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些年长的夫人仗着辈分,还敢大着胆子问上一句:“直哉少爷……您怎么了吗?” “滚开!” 禅院直哉一刀挥开,大踏步脚下带风继续往前走。 没人分得清他此时的情绪如何,包括他自己。 愤怒、憎厌、被羞辱之后的难堪、尊严叫嚣之下熊熊燃烧的杀意……以及另一些令他无法摸清楚内心想法的奇怪情绪相互交织,无数激昂的情绪犹如滔天海浪冲刷得他胸口不断起伏。直哉的左眼又开始隐隐作痛,秀气精致的面容极致扭曲,他提着刀往前走,另一只手捂住发烫的左眼,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要宰了禅院夏江。 无论是她给予他的屈辱,还是他每次看见她时难耐发烫的左眼……她是一切令他不适奇怪的源头,不杀掉她,他永远都会记得脸颊砸在地上与那堆饭菜相贴的触感,永远都要忍耐即便是被她那般羞辱、他浑身血液居然还叫嚣着奇怪激烈情感涌向他左眼时产生的灼烧感。 杀掉她杀掉她杀掉她杀掉她杀掉她杀掉她杀掉她。 “直哉大人!”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b?u?页?不?是???f???????n???????⑤??????????则?为????寨?站?点 比直哉高出一个脑袋的少年手持木棍护在身前,紧张地挡在廊道上,“您先冷静一下!” “不管您打算做什么,可能那个人惹了您不开心……您也不要忘记家主大人和长老们的嘱托啊!” “……哈?” 直哉的眼珠犹如无机质的玻璃,直直往声源地滚动平移,“你的意思是——那个废物比我更重要?那个只能起到联姻作用的废物——来到禅院的第一天就可以骑到我脖子上耀武扬威了?” 他的声音依旧稚嫩青涩,明明还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眼神却凭白让少年浑身一抖。 咒术师的力量来源自负面情绪,来自咒术师的剧烈情绪只会诅咒酿造出恐怖的怪物,而此时从直哉少爷身上溢散出来的气场……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少年矢口否认。 他猛地吞了口口水,如果一开始只是猜测试探惹禅院直哉生气的是不是夏江,现在就可以百分百确定了:“您都说了!她是要被利用当成工具嫁出去的,她再嚣张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只是现在…现在……” “哦对了,现在无论是家主大人还是长老们都很看重她!” 少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东扯西扯把想到的信息全部拼凑,绞尽脑汁地说出了一大堆逻辑不通的话:“您贸然对她出手只会引来长老们的不快,您也知道扇大人还有其他几位大人一直都对下一任家主大人的地位虎视眈眈,无论如何您也不该给他们留下话柄……她那么弱,很容易会死掉的……而且她毕竟是你亲姐姐,也没做什么破格的事情……” “她不是!!” 突如其来的怒斥令少年惊得浑身一抖。 斩钉截铁截断他话语的禅院直哉直直盯着虚空,吼完这句话后他的胸腔仍在不断快速起伏,激烈的情绪冲击之下整张脸都腾起一片绯红,眼尾处甚至蔓延出一片浓重潮色的红晕。 这片红晕夺目到了完全无法忽视的地步,也不知道是哭过还是单纯愤怒之下的余波,少年不敢多看,注意到的刹那便迅速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瞎子。 他紧张地盯着地板,在心底狂骂自己为什么要“见色起意”为一个新来的废柴得罪直哉少爷,就听他身前的禅院直哉再次冷声强调道,“她不是,我不需要她的喜欢——以后所有人都不准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少年:“……嗨、嗨以!” 等下,他什么时候有说过[喜欢]吗? 秋冬的寒风袭面而来,禅院直哉深深呼吸一口气,仿佛从滔天的复仇火焰里挣脱,大脑恢复了清醒。 他豁然转身,大踏步往回走。寒风刮得他的和服袖摆哗哗作响,只有一道冷酷的声音冷冷抛下:“那种低咒力的废物,永远也不会是我的亲姐姐。” 是了,没错。 现在那个低咒力废物傍上了甚尔哥的大腿,他这样贸贸然冲过去只会在甚尔哥面前献丑,得换个时间……就今天晚上吧。 如果他们晚上没有睡在同一个院子里,那杀掉她轻而易举。 如果他们住在一起,那他就当着甚尔哥的面亲手了结废物的性命。 他是术师,没必要和赝品对拼怪力,他会用术师的方式让那个废物这辈子都为自己的狂妄后悔。 禅院直哉转身走远。 少年不知他的内心想法,以为他就此偃旗息鼓,紧绷的心神放缓,留在原地悄悄舒出一口气。 希望夏江乖乖躲着别出来了吧。 * 少年的担心自然是无用之功,就算夏江躲起来,结下的仇怨也会让禅院直哉如鬣狗般闻着味追过来的。 这个复仇的机会他并没有等待太久。 禅院家的仆役里多的是不敢违抗直哉命令、为他提供情报的人,他很容易就从送饭的仆人那儿得知了夏江今晚睡在了他的院子里——听说是甚尔哥的院子里找不出多余的一床被褥,她勉为其难就在他的院子里将就睡一晚。 哈,还勉为其难? 等他宰掉那家伙的时候他也告诉她,他杀掉她的工具也是勉为其难找到的一把破匕首! 夜深露重,禅院直哉满脸杀气地揣着匕首摸进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没有别人,夏江穿着轻薄的睡衣长裤,正一个人抱着枕头躺在房间正中间的被褥上呼呼大睡,齐腰的黑色长发蛛网般凌乱散逸,睡姿不能称之为四仰八叉,但也确实不是什么文雅的姿态。 她睡得足够沉,听不见耳畔上下蹦迪的好感度提示音。 直哉提着刀缓缓拉开自己房间的门,一阵寒风顺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