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这厢擀面杖一扔,那厢门房恰巧赶来通秉。
人来了。
花晚晚一进入桃花堡,就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楼阁,亭榭,庭园,桃花林,到处都很熟悉。
沿着甬道一路走来,遇到的每一个嬷嬷丫鬟,每一个小厮护院,瞧上去也都十分面善。
这个地方,有一种如今的她,自己都说不明白的归属感。
花晚晚甫一踏入厅门,就差点被熊扑过来的花满庭抱了个满怀。
她觉得他很亲切,再加上她如今较之从前感官迟钝了些,反应慢了半拍,因此并没能及时避开。
她的潜意识里,其实也没想避开。
但苏梦枕的反应却是速度极快,他一伸手便揽住了她的肩,脚下步法一动,转眼间就从门口闪掠到了堂中。
花如令登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那副严肃庄重的表象瞬间就被打破了。
老父亲握拳的手,剧烈颤抖。
小兔崽子!竟敢抱我闺女!!
花满秋清了清嗓,“咳!”
花如令身形一僵,顿了顿,又坐了回去。
一扭脸,再次绷回了那副高贵冷艳的严父姿态。
但他的眼睛还目光灼灼盯着自家闺女肩上那只狼爪,仿佛要用视线给他射出一个洞来。
苏梦枕从善如流地松了手,躬身施礼道,“花伯父。”
毕竟这位是岳父大人,在未能获得点头认可之前,还是收敛些为好。
花如令昂着下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沉声应道,“嗯。”
表面稳如泰山,实际上暗暗在心里幼稚地记了苏梦枕一笔的老父亲:
没事长这么高作什么?!
害得老子脖梗都快抬酸了!
信不信我分分钟跳起来打你啊!
而花晚晚此刻又习惯性地拉住了苏梦枕的手。
她的意识如今已然恢复了些,在对待他的时候,一举一动也都较之前几日更显亲密了不少。
满室妹控一个接着一个,额上不约而同爆出了井字符。
但已在花满楼传回的信中得知自家小妹如今记忆缺失心智有损,且还有些害怕见着生人。
眼下他们暂且不能轻举妄动,坏了妹妹回家尝试恢复记忆一事。
花满庭一扑落空,差丢丢摔了个狗啃泥。
他两条胳膊都快扑腾出了火星子,才好不容易保持住了身为哥哥的威严。
艰难站稳后的花满庭终于长松了口气,他可是兔兔最崇拜最敬爱(自认为)的六哥哥,得亏没在妹妹面前丢了他这张帅脸。
但是那个害他差点摔成狗的狗男人。
他宣布,他俩这下彻底没!完!了!
看到了一切,同时又作为始作俑者的苏梦枕:“…………”
他这番还尚未搞定老泰山,一进门就先得罪了其中一个小舅兄。
向来运筹帷幄的苏公子难得纠结了:
或者他要不要,再……重进一遍?
陆小凤肩上扛着胖鸟,倚门抱胸,远远地给他抛了个沉重又同情的眼神:
苏公子,你好自为之啊哈哈哈哈哈。
花满庭一转脸一扭头,却又瞅见自家小妹主动抓住了那头大尾巴狼的爪子,这下更是真气得要炸开了。
当即磨着牙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干他丫的!
花五哥花满盖眼尖瞅见了大哥暗示的眼色,赶忙拉住了对自己武力值弱鸡程度没有半分逼数的花小六。
菜鸡花小六随便一拽就被扯回了原位。
他不满地瞪了眼花小五:莫拦老子!!
花小五压低声音,只说了两个字,“大哥。”
这意思是,大哥下的指示,你敢不听?
花小六很从心,他不敢。
于是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心不甘情不愿的暂时鸣金收兵,偃了旗息了鼓。
将舞台留给了真正的一家之主花大哥。
表面上的一家之主花如令,实际上的吉祥物老父亲:“…………”
花满秋不着痕迹地掠了眼小妹的手,然后上前一步拱手而笑,张口就是一顶高帽子扣了上去,“这位便是苏公子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是那些凡夫俗子可当比拟。”
其实也没仰多久,前日深夜他才收到弟弟们从桃花堡转寄的告状信。
信上字字泣血出肺腑,句句戳心断肝肠。
虽然其中夹带了不少个人情绪,但好歹还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写清楚了。
花满秋面上的笑容真诚又爽朗,仿佛面前的不是拐走妹妹的黑心狼,而是什么颇受花家欢迎的座上宾。
“哪里哪里。”
苏梦枕微一抬眉,顺坡而上,“苏某才是常听阿晚提起过兄长们个个都是人中翘楚,龙凤之才,今日终于得此机会,果真百闻不如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