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波走到他面前,凑近看发现他的胡须刮得极为干净,脸颊虽松弛,但肌理细腻,是一位保养得宜的老绅士。
“早安,维太里小姐。”老人从菜单间抬头,看向她,那双黑色眼睛既不锐利也不深沉,是让人放下警惕、敢于托付信任的眼神。
这个称呼。艾波笑着在他对面落座,皮质卡座的凉意透过西装裤抵达皮肤,“您来得真早。”
“年纪大了,觉少。而且我比较恋家,想早些回华盛顿。”老人解释。
他合上菜单,朝跟在艾波身后走来、等待在一旁的服务员点餐,等对方在小本子上完整写下餐名后,他才转头说:“这家店的松饼味道不错。”
正常来说,艾波这时候应该捧一捧他,故作惊讶地问“您怎么知道,您不是华盛顿人吗”之类的,好给对方发挥的空间。但她实在玩腻了这一套。
“给我一份相同的餐点,”等服务员离开,艾波对老绅士说,“您应该知道,我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家吃早餐,偶尔外食,几乎不在中国城以外的早餐店吃饭。所以只能盲从您了。”
面对情报头子,艾波总是很坦诚。
带点聪明的谄媚,总是不让人讨厌的。老人被逗笑:“我一向不喜欢和女人打交道,手底下都是男性探员。因为女人总是一惊一乍,非常不稳定,容易受生理激素支配。当然,我也讨厌黑人。”
艾波乐了,“男人更受荷尔蒙支配吧。您瞧瞧迈克尔.柯里昂,再瞧瞧您自己。如果您全然理智、不受感情左右,就不该把托尔森擢升为比副局长更高一阶的局长助理,只需要给他一个秘书的头衔,安排在身边即可。某种意义上来说,您比那些妻子一哭闹,就给她买皮包的丈夫还要蠢。”
这话说得属实不客气,老人笑意减淡:“难道该像你接下来打算做的一样?把自己孩子的父亲圈禁起来?艾波娜,我可没有你这么狠的心。敢剪掉一个人的自由。”
艾波莞尔,“怎么能叫圈禁?这不过是情侣间的小情趣。他给我一枪,我把他送进监狱之类的……我们一直这么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