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宋窕有些不好意思:“可以别告诉大哥吗?”
贺氏哼道:“女儿家的事干嘛要和臭男人解释,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咱们自己活得惬意最重要。”
宋窕乐了。
……
“弟弟,你觉得大哥平时待你如何?”
翻页的手指一顿,宋书年掀眼扫了那张与自己有六分相似的脸,轻哼一声,又低下头:“十岁跟我抢限量发售的志怪图册,十二岁把摔断小五首饰的脏水泼我身上,十五岁让我假装成你骗外祖父,你说呢?”
宋斯年面不改色:“既然哥哥对你这么好,现在你应该报恩了啊。”
“……”这是何时得的脑疾。
见他不吱声,宋斯年继续说:“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我兄弟俩必须同仇敌忾通力合作,绝对不能放任小五的婚事不管!”
屋内寂静,只响起一声细微的翻书声。
静默半晌,他才慢悠悠地说:“怎么,你也没看上师隽?”
“这个‘也’就很灵性。”宋斯年乐了。
到底是出生只相差几分钟的双胞胎,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对方所念所想。
将镂雕书签夹好,那本怪闻轶事被放到一边,顺势抬起一条腿与另一只相压,宋书年开门见山:“你这么着急来找我,是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吧,具体说说。”
“我觉得比起师隽,有人更适合小五。”
“哦?”宋书年故意问:“不会是梁国公府的那位吧?”
宋斯年差点拍案叫绝:“不愧是我的亲弟弟,就是懂我。”
“你以为我想懂啊。”白了兄长一眼,他冷哼道:“你让小五嫁个武将,不怕外祖父从琅琊杀过来取你首级?”
“隔着一条硕大的东海,大不了咱们先把事情敲定下来,就算他老人家知道了也来不及了啊。”
宋书年有些震惊,不敢相信这般不靠谱的主意居然会是他这个循规蹈矩最重礼节的大哥想出来的。
还真是关心则乱,即使是老狐狸,都隐隐有些“挑进碗里就是菜”的意思了。
“但,还有一件事,很重要的事。”
男人眼神阴沉,手指不自觉缠到一起,低声道:“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明白,像父亲这样忽于家庭的武将,才是常态,你又怎么敢保证他梁城越不同于常人?”
既然敢提出这个主意,宋斯年自然愿意为梁城越作保:“至少梁家的家教,不会允许他做出冷落妻子这等事迹。”
“行吧,我信你。”
宋书年不再挣扎,作为兄长,他也只是希望小五能幸福,能嫁个心里头真正有她的郎君:“需要我怎么做?”
宋斯年笑得纯良无害:“先找上五六十个人,都带上家伙什,跟我上梁国公府揍他一顿。”
第22章 相思鸟
顶着晒人的炎日,宋斯年登了梁国公府的门。
本以为国公爷正因政务要事忙得不可开交,谁知道小厮将他引进来,先看到的就是某人拿着一把刀在切成两半的西瓜上撒气。
小臂长的短匕,在红彤彤的果瓤中来回穿。插,好好的清凉夏果,硬是被他折腾得不忍直视。
他身畔还有位躺在摇椅上,喋喋不休数落他浪费粮食的老前辈,这人正是老梁国公,也就是梁城越的祖父。
懒洋洋地掀起眼睫,梁城越半死不活地说:“你怎么来了?”
向老国公作揖行礼后,他才走近,轻描淡写道:“师隽向小五提亲了。”
平淡的眸子撅起一层巨浪,压抑着情绪,梁城越故作镇定:“她答应了?”
“压根没让他俩见上面,我跟书年把他应付走了,但不确保会不会再来。”
放下短匕,将已经不能吃的西瓜塞到祖父怀里,扯出一张敷衍的小脸让他先进屋。
老国公的目光游走在二人身上,但还是只字不发,抱着半个西瓜就回去了。
找来软帕将流淌在掌中的液体擦拭干净,他很干脆地将那夜发生的事全都吐露了出来,包括他险些将感情在白月下曝光,以及小姑娘毅然决然拒绝了他。
说完后,静默顷刻。
梁城越苦笑一声:“真是没想到,我最后居然输在武将这个身份上。”
“你没输,”宋斯年抬高了声音:“小五不喜欢武将未必是她的本意,只是因为外祖父的话让她先入为主了而已。”
见男人没有反应,宋斯年咬牙:“昨天小五知道师隽来提亲时,是很抗拒的,可见纵然师隽不是武将也不得她的心,你为什么不能再试一试呢?”
心窝一颤,梁城越下意识手指收力:“这么希望我做你妹夫?”
“若真要选,我觉得你比师隽合适。”
“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在小五心里是不一样的,在你之前,她从来不会去在意任何一个男子。”
宋斯年扬眉:“怎么样,要再赌一把吗?”
男人唇齿间溢出一声笑,琥珀色的眸又恢复流光奕奕:“好啊。”
看着他激动的神色,梁城越陡然转了话锋:“这样,我们可就彻底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将来你外祖父层层盘查,你这个大哥可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