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上贼船了。
宋斯年在心中冷笑,自己果然还是天真了,居然会相信这家伙放弃了小五。
果真是真是被师隽气着了,都没看出来这么敷衍的演技。
他先前就是怕外祖父问下来自己不好收场,所以只是同意梁城越去接近小五而他明哲保身,可现在却被迫站在一起,必须给他推波助澜。
咬咬牙,想到小五的一辈子,他忍了。
将宋斯年送走后,不想回屋跟老人家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牵来一匹马,他直奔皇宫。
既然决定重振旗鼓,他总要给自己留一路后手,即使这招有些不道德。
几番通传,梁城越嬉皮笑脸地站在晟帝面前。
停下手中的狼毫笔,晟帝狐疑道:“白公公说你有喜事跟朕说?”
“是啊,天大的喜事。”梁城越上前一步,直接跪下:“臣有了心仪的姑娘,想向陛下请一道赐婚的圣旨。”
狼毫笔没拿稳,晕染了手下墨画,低头一扫,又很快镇定:“哪家的姑娘?”
“具体是谁目前还不能跟陛下说,但陛下答应过臣,若终身大事有望,可向您提个愿望。”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将笔收到一边,负手走下来:“也罢,你不愿意说就先藏着吧,赐婚的圣旨也不过小事一桩,不过你准备让朕如何下呢?”
“臣这次来只是先向陛下埋个线,等臣下次再来的时候,您方可拟旨。”
忽得笑出来,晟帝算是明白了:“原来如此,是你这小子还没讨得人家姑娘欢心吧,怕被人家拒绝才来找朕要这道赐婚圣旨。”
梁城越拱手:“陛下明察秋毫,还真瞒不过您。”
懒得听他恭维自己,晟帝摆摆手让他起来,清清嗓子,道:“行了,这事朕答应你了,不过你也注意尺度,若人家姑娘真是特别不喜欢你,朕也不会做那助纣为虐之人,所以这圣旨到底能不能问世,还得看你自己。”
“臣明白,谢过陛下。”
长舒一口气,梁城越眸底的笑意愈加鲜艳夺目。
梁城越走后,一直站在龙案一侧的白公公小步上前:“陛下不需要派人去查查吗?”
晟帝泯然一笑:“小辈的婚事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就好,朕乃天子,若事事都要研究个仔细,设立满朝文武作甚,更何况,这本就是他们自己的家事,怎么能插手。”
白公公自知多嘴,折首奉承。
宫外金光大照,海天云蒸。
胯/下马也知道热,步子踱得懒散雅致,没几下,就到了广陵侯府的大门。
门口接待他的是宋斯年的贴身小厮,也是个人精,笑嘻嘻地牵过骏马的缰绳,给他指了方向:“五姑娘正在我们公子院子里,在哄小侄子玩。”
没再门口多耽误,怕坏了宋斯年准备的棋路。
孤霞阁是距离正门最近的院子,没两步就到了,望见院子小门前栽的那棵梧桐,他情不自禁弯起嘴角。
这棵树,是很久以前被他扛到广陵侯府来的。
那时某人还满脸嫌弃,说不好看。
正追忆往昔呢,少女娇俏悦耳的笑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虽然只有几个字,但他知道,是宋窕。
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加快,在踏进院子那一刻,又顿时放慢。
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恍惚,心跳不停加快,好似有什么人在耳畔催促他,让他快点过去跟她说几句话,几个字也是好的。
可能是习武之人的习惯,梁城越的步子轻呼吸也轻,导致宋窕都没有发现他。
小姑娘晃着手里的拨浪鼓逗小娃娃开心,看到他咯咯笑出来,很大方地往他已经长齐牙齿的嘴里喂了颗遇水即融的棉花软糖。
小侄子很聪明,虽然脾气大总爱哭,但已经可以很流畅地喊出“姑姑”了,尝到嘴巴里的甜味,他笑得更为灿烂。
但到底是小娃娃,玩了没一会儿就来了困意。
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也不出声了。
宋窕觉得无聊,干脆拾来一根短木枝,在坑洼洼的地上随意地画了点东西。
“这是,梅花吗?”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窕吓一跳,险些惊呼出来。
惊慌失措的扭头,撞入那双五光十色的潋滟春潭中。
宋窕得承认,这人的皮相当真是生得极好,看一眼,便很难忘记。甚至是,不想忘记。
她干巴巴地喊出来:“国、国公怎会来此?”
梁城越淡然答道:“来寻你大哥说点事,他不在吗?”
前脚还握着的木枝被她丢开,小手蜷缩在袖子里,有些不自在,更多的还是紧张:“他好像与我大嫂出去买东西了。”
某人故作恍然大悟:“这样啊,那我改日再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