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要是一定要来硬的,它就要自毁,只有两个绝对安全的人手里拿着钥匙。” 晏星河眉梢轻轻一挑,心里面已经有了猜测,“是谁?” 楚清风说,“一个是历代狐王……这玩意儿是苍梧树亲自挑选的,资质心性乃至于生平经历都要考量,要是狐王下的一窝崽子里没它看得上的,它宁愿封闭起来等下一代。你也知道,老狐王死了之后,苏刹那群舅舅们打来打去闹了好大一场,里边儿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当时老狐王行将就木,但是苍梧树还没有挑选下一个狐王的意思。 要是它早早的选了,有浮花照影的灵脉给他做后盾,谁敢造反?但是苍梧树挑嘴,它自己看不上,我们能拿它怎么办?那窝崽子们打起来之后它更看不上了,索性把整座山谷封闭了,那群舅舅们一个也不让进,要打在外边儿打个死去活来,咱们这里头自己搞自己的岁月静好。” 他看了晏星河一会儿,“我觉得,苍梧树能放你进去,多半跟苏刹那小子有关系。这几年你一直跟在他身边忙前忙后,身上肯定沾了他的气味,说不定是苍梧树——唔,也不对啊,要这么说,老头子我当年还成天跟在老狐王身边鞍前马后呢,我要进去它怎么就给我挡外边儿了?” “……” 晏星河轻轻地咳了一声,顺着他的话头往底下想,忍不住就想歪了。 他摇了摇脑袋,觉得这种方向未免太不靠谱,要是沾了气味就能叫苍梧树开门,那么过去那些狐王的妃子岂不是比他更有资格? 晏星河问,“苏刹一直跟我待在一起,不可能有问题。狐王是一个,那么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是谁?” 楚清风说,“大祭司。” “苍梧树的秘境,只有狐王和大祭司的额心印才能打开。” “……”晏星河一凛。 上回见面的时候,玄烛从头到脚那股庄严不可侵犯的气势,简直像个超脱世俗无欲无求的半神,放着人人尊崇的大祭司不做,怎么可能自降身份去搞那些乱七八糟的邪术? 线索好像到这里就断了,晏星河沉默着没说话。 楚清风摆弄那块石雕转来转去,拧开葫芦盖喝了点儿酒,过了一会儿说,“不过啊,咱们也别被这玩意儿拘着。要知道一扇门放在那儿,来的人非要闯进去,他们找不到开锁的钥匙,难不成就想不出来别的法子了?比方说拿根铁丝去撬什么的。” 他这么一点,晏星河猛地抬头,“您的意思是?” 楚清风把石雕狐狸推了过去,指着上面鲜红诡异的咒文,“这人不是会邪术吗?他能在把邪术用在石头上,也能用在苍梧树设下的屏障上。就像你沾了气味就能进去一样,指不定那人是已故老狐王的亲信,留着他的什么信物,再加个歪门邪道的咒文,啪的一下……或者,就是与他一脉相承的血亲也未可知。” 晏星河垂着眼皮,视线落于狐狸阴惨惨的笑纹。 老狐王的血亲,除了苏刹,就只剩下三个。 晏星河想得入神,指尖轻轻点着石桌边缘,眼前闪过一双冰晶似的紫瞳,眼角轻轻眯起来,眨着莹润勾人的微光。 他一怔,忽然想起一个之前忽略的细节。 楚逸妖找来隐居的山头叫做停云山,跟浮花照影隔着一百多里,这些年苏刹从来没有回来过,也没有跟这个看不顺眼的小舅舅有什么往来—— 楚逸妖是怎么知道,晏星河是他从小养在身边的? 那句脱口而出的“童养媳”,究竟是他听村民们闲聊知道的,还是…… 他其实在招蜂引蝶宫里面放了一只眼睛? 晏星河死死皱起来眉毛。 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楚逸妖讨厌,这么来回怀疑一下,更是半点好感星子都没了。 他曲起指头一下一下扣着桌子,一只小麻雀从墙头飞了进来,两片翅膀扑腾着掠过楚清风头顶,晃晃悠悠转了两圈,停在晏星河肩上。 歪着脑袋跟楚清风相互看了片刻,它化作一片金色的灵息,飞入晏星河耳朵。 楚清风仰头灌一口酒的功夫,再看过去时晏星河脸色变了,抓着剑猛地站起来。 “诶诶诶,又急着要走啦?天都要黑了,我还说那只鸡可以顺便宰来煮了,真不吃啦?要不要爷爷留着等你下回过来?” 他在后面吼几句话的功夫,晏星河已经冲到门口,等声音传进来,人已经跳上剑飞得没影了,“不用留了,煮给遥知大哥和小叶子吃吧!” 晏星河心急如焚,踩着剑飞得好似有十只凤头鹰跟在后面追着他咬。 他没办法不着急。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给气的,慕临传过来的消息说,苏刹回招蜂引蝶宫之后没两天突然发病了,比之前那些小风小浪严重的多—— 他痛得变回了狐狸,在妖宫里面逮人就撕,疯得快入魔了。 第20章 空溪谷是白唇鹿一族聚居的地方,本来是个水草鲜美灵力充沛的风水宝地,今晚却腾起了冲天的火光。 那火不是普通的火,水浇不灭,风吹不倒,一丛一丛升起来,像巨蟒猩红的蛇信,卷过溪水两岸茂密的树木野草,所过之处所有生机尽数化为灰烬。 躲在洞府里的鹿精给熏得四散奔逃,野火燎过的废墟上散着带有余温的灰,以及横七竖八白唇鹿的尸体,兽形或人形。 碎裂的胸骨破开偌大一个窟窿,心肝脾肺肾拽出来流了一地,尸体唇角却扬起来诡异的弧度,眼睛毫无聚焦的睁开,凝着一缕混浊的笑—— 似乎惨死的前那一刻,看到了什么让它们极其开心的事。 燃烧的树枝砸下来,落在屏障上激起一阵金光,匍匐在树后面的小队员赶紧给它抖开了。 四面八方卷来的火舌简直能烤死人,隔着屏障都能燎着头发丝。 副队给熏出了满脸的汗,可惜戴着面具想擦都擦不了,只能用力眨眨眼,朝后面蠢蠢欲动的兄弟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扭头问蹲在最前面那个人,“慕指挥官,我们要进去搜吗?” 慕临借着两片没被点着的灌木丛遮挡,头也不回的说,“进什么进,你感觉自己能抗住宫主的媚术,还是能抗住他一爪子?他现在脑子都成麻花了,谁是谁完全认不出来,别冲上去白送,等一等,等他……” 他低声说着,鹰唳的队员可比那群半吊子备用军听话多了,躁动的窸窣声慢慢就安静下来。 忽然,对面燃着的火光里面蹿出来一只小鹿,那鹿浑身短毛呈棕褐色,鹿角、嘴唇和尾巴三处却是白的。 恍如有拿着镰刀的牛头马面在后面追命,他落地后变成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少年,稚嫩的鹿角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左右张望几下,慌不择路的捡了对面那地方跑。 眼看小鹿精要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