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陈年旧疤,皮肉愈合后形成狰狞的残痕,隆起在修长白皙的脖颈中间,如美玉破碎,剑有裂纹。 殷翎抚摸着脖颈间那道伤疤,“我就是,一直以来你眼中的那种疯子啊。本性,疯癫,杂种——你不是一直这么看我的吗?怎么现在我让你看见你想看的,你反而要来问我,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父皇?” 殷越沿着地板一点一点往后面缩去,而殷翎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二十一岁的殷翎以为皇天之下天道昭昭,他脚下所行就是正道,只要他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就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拿到他应有的回报。 于是他一边臂膀背负起家国,另一只手牵起爱人,以为只要坚定的按照这两条路努力走下去,他就可以迎来他想要的美满。 天意也好,人为也罢,最终的结果是,他此生最在乎的家国和爱人都背叛了他。 天意折断他的脊梁,看他在尸山血海之中痛苦挣扎,却偏偏又给他留下一线生机,让他看见了正道之外的第二条路。 这条路没有家国,没有爱人,没有善,没有恶,没有情,没有爱,一笔一划镌刻在砖纹上的只有两个字—— 仇恨。 既然天要他疯,那他就疯,天要他成魔,那他就成魔。 “那个纯粹的殷翎,早在十七年前就一刀下去,亲手杀死了自己。活下来的,是妖魔,是怪物,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疯子。” 彼岸花洋洋洒洒,从指缝倾泻而下,落在殷越苍老的脸上。 触及的皮肤如同被腐蚀,瞬间烧裂开,露出其下粘连血肉的白骨。 殷越发狂地惊叫起来,抱住脸颊满地打滚,而殷翎淡然地站在前面旁观,手帕慢慢拭去指间红粉。 魔气缠绕下,那双眼眸仅存的墨色也被血光卷去,红瞳如血,灼亮地映于白肤黑发。 “彼岸花毒发的滋味那么好,怎么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父皇,我今天遭遇的一切,追根究底,都是拜你所赐。” “我已为你准备好一份大礼,我尝过的痛苦,必须让你也一点不差地,仔仔细细地,品尝一遍,我才能甘心啊。” 宫殿之中烛火摇曳,倏忽之间,所有灯盏尽数熄灭,空旷的殿宇唯余黑暗之中一片死寂。 值夜的宫女提灯过来换班,入目光所及却是浓墨一样的漆黑。 她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借着灯笼的光晕小声呼喊,一刻钟后终于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卧榻前只余一片干涸的血迹,太上皇的人却不见了。 第135章 无执不在断魂关,就是仙盟最好的机会,破坏炼魔阵势在必行。 机会有且只有一次,晏星河和晏赐、滕潇等人商议好,十日之后天下第一剑召开仙盟大会,约定日期调集各方兵力,准备于半月后攻打断魂关。 若要攻打断魂关,对付绕是整个事件的关键所在。 剿灭魔族是仙门共识,只要有打赢的把握,众仙门自然愿意追随。但问题就在于,要如何利用绕打开炼魔阵的结界? 商议时这个问题被着重提出来,三大仙门没有告诉他们细节,谋以密成,只说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对付绕,他们只需要整顿好门中弟子准备迎战即可。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布?Y?e?不?是??????????è?n????〇??????????????则?为?山?寨?站?点 好不容易说服了那群仙门,兵力一事有了着落,一离开大殿,晏赐重重呼出一口气,抓着晏星河胳膊神色紧张地问他,“话可都放出去了,你该告诉我们究竟准备了什么秘密武器对付那个绕了吧?我跟他们承诺的可是十成把握,十成!要是到时候人都跑到断魂关门口了,却被关在外面进不去,我以后也没脸再召开什么仙盟大会了。” 这个问题关系重大,滕潇也作了保,追问他,“是啊晏兄,你究竟有什么计划,不妨直言。” 祁镜抱着剑,脸色一如既往的冷肃,等着晏星河开口。 “三位不必着急,”晏星河看向晏赐,“你还记不记得,之前说到绕的时候,我跟你提起过,他有一个致命弱点。” 晏赐点头,对这个弱点记忆深刻,“你说他好色。” 晏星河微微一笑,“对付一个好色的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三人不语,滕潇品出了点意思,“晏兄莫非找到了一个绝世美人,准备派去引诱他?” “不是绝世美人,”晏星河肩膀一错,往旁边让开半个身位,“但却是一个让他魂牵梦绕,眼馋了许多年的诱饵。” 三人随之看去—— 长廊上,身着各派服饰的弟子往来穿梭,一人站在大殿门口的台阶旁边,抱着胳膊斜身靠着朱漆红柱。 这人的肌肤是异于中原人的深色,浅灰色眼眸沉冷如碎冰,一头鸦色长发高高束起,瘦削挺拔的后背负有两把剑,一把浓黑如暗夜,一把晶莹剔透似白雪。 苏刹站在大树底下等了晏星河许久了。 解决了仙盟的事,晏星河顺着长阶走下来,苏刹正在把玩掌中什么东西,感觉到他的气息,抬起头,越过来往弟子,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之中交汇。 晏星河看清楚了,他放在掌心逗弄的是一只拳头大小的人偶,玄衣墨发,手中拿着一柄小剑。 晏星河第一眼看见就觉得眼熟,待那人偶挥舞着手里的剑转过身来,他顿时噎住。 那不就是他自己的缩小版吗? 个头虽小,五官却十分精致,跟他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衣着打扮也完全照着他的样子复刻。 晏星河什么也没有说,顺着长阶往下面走。 苏刹垂了下眼睛,有些不高兴地弹了弹木偶小人的额头,给他崩得往后一仰倒在掌心,爬起来一边瞪他一边揉着额头,这才感觉心情好了些,慢慢悠悠地跟在晏星河背后。 半路上又遇见南宫皎。 看似偶遇,那小鲛人打扮得却十分精致,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梳理得漂亮无比,状若无意地从晏星河面前走过,下巴一仰看也不看他一眼。 “……”晏星河自认那天那番话说得够清楚也够绝情了,南宫皎今日是何意图他虽有察觉,却不怎么在乎,目不斜视地从旁边走过,脚步都没顿一下,仿佛根本就没看见这么个人。 苏刹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 “……”南宫皎恶狠狠地瞪那死狐狸一眼,再一看晏星河漠然离开的背影,顿时委屈得不行,眼眶一红,转过身飞快地跑了。 晏赐跟晏星河他们说完正事,一扭头就去找晏初雪,结果发现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祁镜跟在晏初雪背后三步远的位置,晏初雪走一步他就跟着走一步,欲言又止,想过去又不敢过去。 直到跟随的弟子看不下去,小声地催促他说,“少主,上啊!几句话的事,快过去啊!” 旁边不少路过的弟子好奇地朝这边看来。 祁镜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