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然看着躺倒在沙发上的人,良久,叹一口气,拉过被子,重新替她盖上了。
“我不能亲你阿,更不能爱你。”她自言自语道,“姜伶,我没有身份再爱你了。”
她已经是别人的女朋友了。
她已经有更该去爱的人了。
那一年,她们都太不成熟,都不懂得怎样去爱一个人。
如果是现在的她回到过去,再去爱姜伶一遍,在姜伶推开她时也不放开她,发现其中的端倪,并坚定地拉住她,引导她,也许她们就不会走向be。
也许姜伶后来,也就不会受那两段情伤,不会被剥夺对生的渴求,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但哪有如果呢。
她一颗心已经完完全全给了殷念,再给不了其他人了。
哪怕是曾经痛到分崩离析也想抓紧的人也不行。
说完她又自嘲起来。自己跟一个醉鬼较真什么呢。姜伶只是喝醉了,乱说话而已。
她又怎么能确定,姜伶口中的“你”,是自己而不是别人呢?
如果这个“你”,是姜伶*的前女友,或是前前女友呢?
她不过是姜伶的前前前女友,她算老几呢?
自己这样较真,倒好像姜伶对她还有旧情,在向她索求爱意似的。
陈斯然摇了摇头,把杂念从脑子里甩出去,拿出手机,看起了外卖。
一直到陈斯然睡前,姜伶都没再醒过来,陈斯然猜她可能会直接睡到明天早上了。
好在沙发足够大,姜伶睡在沙发上,固然比不上睡在床上舒适,但也不用非得挪回床上去。
陈斯然便由着姜伶在沙发上继续睡了。
好歹二十五的人了,等她醒过来,自己也会照顾自己的。
就是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记得,喝醉时,自己跟她说的那番话。
-
前半夜,睡得倒也还算很沉,约莫两三点的时候,陈斯然被憋醒,起床去了趟卫生间。
路过姜伶房间的时候,她看见姜伶的房门虚掩着。
料想姜伶或许还在沙发上睡着,她便也没多想,径自往卫生间去了。
回来的时候,她听到姜伶房间里传来反常的声响。
她下意识透过敞开的那点空间,朝里看去。
今晚的月亮很大,月光透过窗户泄进来,淌在屋内人的脸上,照亮她脸上的潮红。
睡衣撩得太往上了,月光里,那片雪色被托出好看的形状。
再往下,隐到被子里了,但还是可以隐约看见一点独属于女性的线条……
还有声音……
那些不可名状的声音中夹杂着某个人名,和许多声音混在一起,粘稠,急促,又暧昧。
脑子睡得迷迷糊糊,陈斯然花了点时间才意识到那是什么声音。
黑暗中她好像被泼了一杯冷水,骤然清醒过来,马上走开了。
轻手轻脚的,生怕被听见。
回到房间,把自己放倒在床上,陈斯然已经彻底清醒了。
夜晚太安静,安静到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的每一次心跳。
咚。咚。咚。
刚才目睹的那幅画面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那暧昧而粘稠的声音。
燥热后知后觉地漫上脸颊,在姜伶看不到的地方,她先替姜伶感到羞耻和难堪了。
突然间,脑子像过电般想起来什么。
她想起来了。那穿插在喘息声中的人名,分明是——
“斯然。”
第36章 西西弗斯注定要永远推石头
陈斯然从梦中醒来,惊出一身的汗。
她抬起左手,电子表上显示时间是凌晨五点。
梦里的缱绻惊掉了一身的困意,陈斯然再睡不着,颓然地坐起来。
从她现在所坐的位置,可以看见窗外的景色。
天完全没亮,还是深蓝色的,像颜色均匀的油墨纸。
太熟悉了。
这个醒来的时间点。
连同刚才做的梦,也是那样熟悉。
梦里,姜伶香汗淋漓,伏在她腿间……
她不敢再回想。
她曾经无数次梦见过姜伶,其中的确不乏一些很缠绵的内容。
但也没到这种程度。
她感到恐惧。
她不是已经走出来了么?
她不是已经不会再梦到姜伶了么?
梦到也就算了,偏偏还是这样的内容……
这次的梦,显然比之前所有的梦都更加恶劣。
更别提,现在姜伶,就睡在她隔壁。
这算什么呢。
一个有女朋友的人,睡在前女友家的客房,和前女友一墙之隔,做着关于前女友的春.梦。
陈斯然自己都被自己无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