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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2 / 2)

六娘咬着下唇,她今日方见得孟简之如此阴鸷狠厉的一面。她呆看着门前的一片狼藉,直接将手中的金珠掐得煞白。

“校曹大人,好威风!”顾翁戎敛了脾气,走向院中,六娘从来没有听过,他用这样疏离的语气,同孟简之说话。

桃熟流丹,李熟枝残,学子得中三鼎甲,顾翁戎本该与有荣焉,可六娘知道,顾翁戎的心绪怕是比她还杂乱。

孟简之若有若无向堂内六娘站地地方望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低头掀摆,踏入院内,在正中跪了下去。

他还是朗月清风,雪胎梅骨,可,六娘总觉得他那双眼其实来自幽枉地狱,没有半点的生机,六娘将顾大娘扶出来。

“学生……上京科场归来,特来拜谒老师,昨日来的仓促,不及拜谒老师,请老师责罚。”他垂头跪着,声音低低得,分辨不清情绪。

“校曹大人今日仍肯唤老叟一声老师,老叟今日可否教导于校曹大人?”顾翁戎挪着步子走到他身前。

“你算他哪门子的老师?他的老师远在上京亲军都尉府的府邸养病呢!”薛洺扶门而立,她是没有进院子,她踩着顾家的门槛,居高临下,看着顾翁戎半佝偻的身形。

顾翁戎和孟简之却没有一个理她,薛洺受了无视,气得拧头将拳凿在门上。

顾翁戎轻哼一声,只看着孟简之,“看来,校曹大人拜了新的师门,老叟不知,不念师恩,不重师道,是校曹大人哪位老师教出来的?”

孟简之双手扶下去扒在青砖上,头轻轻地磕在青砖上,青砖冰冷,上面残留的雨渍夹着泥土,将他素白的衣袖染了个通透。他什么都没说,但也什么都不必说了。

顾翁戎敛眸叹口气,“校曹大人既中了甲榜第三,已然,是该出师了。”

孟简之良久无言,后来才道,“古之大儒,年愈花甲,仍拜师求学,学生不过弱冠之年,不敢提出师二字。”

话说的好听,可事情已经做绝了,否则,他今日又是来做什么的呢?六娘明白,这些话不过是给顾翁戎些可怜兮兮的面子。可他如此做,顾翁戎早已颜面扫地了,虚礼上再尽心,又有什么用。

不知何时,日头被天边那重重浓云遮了个尽,天色又黑压压地似又要落雨。听着孟简之的话,六娘只觉自己胸口亦压了重重浓云,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好,校曹大人既今日还认我这个做老师的,老叟今日有三个问题问你,问得,问不得?”

“问得。”他声音轻轻的。

顾翁戎摇头笑了笑,继续道:“圣人云,明师之恩,诚为过于天地,重于父母多矣,今日,我若要代你亡父惩戒于你,这棍棒,打得,打不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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