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水,外面总有人说官匪一家,真该让谢珩亲眼来看看,这做官的真黑心起来,可没我们土匪什么事,”说着她忽然惆怅起来:“诶,不过话又说回来,有时候我们莽山的名声,就是这样被败坏的。” 谢珩知道他的意思,如果不是今日他下山,那左思禄这一行人必定惨死在那群官兵手下,既然在莽山地界,对外肯定会将行凶的名头扣在沈青身上。 而他今日下山来,虽是救了左思禄等人,可对外而言,也坐实了他残杀官兵的恶劣行径。 若不是因为此时亲眼目睹一切,等消息传到刺史府,他的确会为此更记一笔沈青十恶不赦的大罪。 看他这幅稀疏平常的模样也知道,莽山附近常有官兵借沈青的名头,做着欺男霸女杀人抢劫的行径。 青煞口附近的哨所,原来是属杜峤的管辖范畴,杜峤死后,他暂时还没来得及做出新的官员调动布置。 又想到前几日庾闻之事,他终于开口问道:“所以今天这一幕,你是故意让我看到的?” 他的指尖还搭在沈青的手腕上,丝丝微凉的触感缓解了她些许腕上的疼痛,她语气稀松平常:“不管今天你有没有来,这样的事情都是会发生的。” 总归一切还是太出乎意料,谢珩不由叹道:“没想到在这莽山,有一天还能亲眼看到你竟然在护送行人。” 有了那些官兵的衬托,沈青收买路钱这黑心举动,居然都显得合情合理起来。 真是令人发指。 沈青眉开眼笑:“没办法,人家给的银子太多,我很难拒绝的。” 话音刚落,空气里一声脆响,然后是手腕上锥心刺骨的剧痛。 “啊——” “啊!!!” “谢十三!!!” 紧接着是沈青连续三声的爆鸣,大叫完她想也没想,身子往前一栽,张嘴一口就往他肩头咬下去。 这一口咬得可真是不轻,谢珩倒抽了口冷气:“你骨头错位了,我帮你接上去……” “那你也不能趁人不备偷袭我吧!” 沈青松了口,下巴无力地搁在他肩头气得直嚷嚷,方才瞬间剧痛的冲击,眼角都要生生飚出眼泪来,可不能让人瞧见! 不然她这一世威名可毁于一旦了! “要是提前跟你说好,恐怕我还没开始动手,你就大叫不止了。” 谢珩的声音温和如水,沈青总觉得他就是在嘲讽自己:“那你也不准笑我!” “我哪里笑了?”谢珩真是无奈。 沈青坐直了身子,气呼呼盯着他,确实只见他眉眼清淡如水,唇畔一点弧度也没有,果然没有嘲笑她? 两人隔得很近,谢珩也顺势看到了咫尺之间,沈青那双清亮带水的眸子,像是哭过,一本正经地撇着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堂堂悍匪沈青,竟然怕疼?……刚刚谁拿一根竹竿杀人杀得血流成河啊。 他被她审视的目光盯得有几分不自在,微微错开眼神:“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手腕上的伤,于是试着活动了一下还是肿得很厉害的腕子:“诶!真的不怎么疼了!不是先前那种疼法了!谢十三,你真是我的心肝!” 她又搂上谢珩的肩,那张容色绝俗的面容就在眼前,一瞬间她真想一口亲上去。只是不远处的左思禄那群人的表情实在太过于目瞪口呆,连那些本来连头都不敢抬的女子都纷纷看了过来,她突然也没了兴致。 “没有没有,沈寨主,刚刚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您继续!” 被她冷冷目光一扫,左思禄连忙带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雪地里,刚才虽然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但这么又是抱又是啃又是叫,那肯定是错不了! 原来不仅洛京断袖成风,远在渝州的沈寨主也好这一口啊! “左掌柜,我跟你说个事。” 他这边正思绪万千,沈青冷不丁一句话顿时让他心中大骇,不会是刚刚看了不该看的,要被灭口了吧? 他强忍着恐惧:“您尽管说。” 沈青换了个方向面对这群人坐着:“我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已经护送你到这里了,前面马上就出了莽山,那可不归我们管了。” “自然自然,沈寨主屈尊亲自护送我们这一程,在下感激不尽,这里不多不少还有些茶水费,请您不要嫌弃。” 左思禄小心翼翼又献上一包银子,沈青眼也不眨,一把收下。 “看你给得多,我就直说了,你这银子白花了,”她掂着手中银子:“想回绵州,你必死无疑。” 左思禄吓得面如土色,以为她要出尔反尔:“沈寨主……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啊?要是钱不 够,我这还有……”w?a?n?g?阯?F?a?B?u?y?e?ì???u???ě?n?????????5???????? “诶!”沈青重重叹了口气:“说你这人笨呢,你还知道在土匪的地盘给出买路钱,说你机灵呢,我看你还是人傻钱多。我放你过去,收一百两银子,那我杀了你,岂不是你的银子都归我了?我还一了百了呢,多省事啊。” 左思禄直接瘫倒在地:“沈寨主……求您饶命啊……” 连谢珩都变了脸色,带上警告意味:“沈青。” 沈青回头瞪了他一眼,才又继续向左思禄说道:“放心,我收了你钱,那我肯定不会杀你了。但是你往后走,光是要出渝州,那可还有好几座匪山要过,虽然我知道你肯定也是交了保护费的,那可根本没用,你这种身价的人,就是一只肥猪进了屠宰场,他们肯定要宰了你。” “天啊,对比起来,我可简直是世上最讲道义最良善的山匪了。”她说着忍不住对自己啧啧发出由衷赞叹。 左思禄犹豫了起来。 要过莽山之际,他已经先向小金顶献上银子进行打点,买个平安过路,后来沈青又多要了三百两,原以为是他狮子大开口强行勒索,但也没法子,只好忍痛给了。 没想到今日竟然真的遇上大险,若不是沈青收了保护费真出手搭救,所有人必定命丧于此。 于是对沈青,除了完全地防备和恐惧,也多生了几分信任。 见他犹疑,沈青又悠悠开口:“反正现在绵州你去不了,洛京呢,你肯定也回不去了,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吧。” 早在左思禄送银子打点关系的时候,她也先摸了个底,这人在洛京经商多年,产业颇丰,日渐积累下,不被京中贵勋世家所容,几乎要将他赶尽杀绝,最后不得不放弃多年经营,舍了洛京的富贵繁华,准备回老家绵州去。 回绵州,是为了避祸。 她寥寥这么一句话,犹如蛇打七寸,将左思禄面临的绝境揭露出来。 “那……沈寨主有何高见?” 沈青托着下巴,眼神清清亮亮:“不用担心,天无绝人之路,我收了你这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