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让她动,他吻得更深了,逐渐下移,咬住了她的脖颈,好像是野兽又 饿了,试图进食。 她觉得身体发烫,心跳得乱了起来,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哆哆嗦嗦,方才在想什么呢,好像一下子又忘记了。 秋日晴朗,流云都被风吹散开了,天空一碧如洗,没有任何阴霾。 —————————— 八月十五,仲秋,元真宫。 天子圣驾亲临,行罗天大醮之仪,祈诸天神明,佑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当是时,元真宫道人尽集于中庭,着七色法衣,持八般法器,顶礼膜拜,吟唱祝词,经声喃喃如松涛。 中央以黄土为基,檀木为龙骨,筑元始虚皇坛,高逾七丈,有参天之姿,上设千百诸神位,取法上境,建斋行道,三十六尊香炉燃信灵香,烟雾如云,升上云霄,通人鬼神三界,一百零八盏长明灯高悬,照耀白昼尽赤,两侧朝天阙,又有七十二尊醮坛,垂落白纱莲花幡,飘渺如云都。 数百金吾卫持重盾与长戟,拱卫四周,文武百官衣冠隆重,齐齐跪拜。 天子佩元始冠,披黄褐,服绛袍,覆九色离罗帔,威仪庄严,登虚皇坛。 傅棠梨远远地看了一眼,或许是隔得太远、也太高,他入了云端,让她觉得今天祭坛上的那个身影显得格外陌生起来。 今日场面庄重,文武百官皆在,况且幽王刚死,她觉得如今自己的身份不明不白,若在这里,撞见什么人,徒惹尴尬,于是垂了眉眼,偷偷离开了中庭。 此时观中道人大多在做科仪,四周无人,偶尔有鸟啼啾啾,清静寂寥。 傅棠梨慢慢地踱到后山院,本待回自己住处,路上却遇到一个小道童。 那道童个头小小,抱着一堆药草,几乎把他整个人都遮住了,一路走得东倒西歪的,眼角瞥见了傅棠梨,大喜,高声呼救:“这位师姐,快来帮我一把。” 再迟一步,那堆药草就要把这孩子压得趴下了。 傅棠梨几步上前,从小道童手里接过了一大半药草,替他抱着:“小师弟在做什么?” 小道童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感激地笑了笑:“今儿师父师兄们都去做罗天大醮,只丹房里还炼着丹药,炉火断不得,我这不是要添些药材进去,就怕误了火候,幸好遇到师姐。” 网?址?f?a?布?y?e?í??????w?ε?n???????????????c???? 他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加快了脚步:“师姐,烦请帮我拿过来。” 傅棠梨左右闲着无事,便随小道童一道去了丹房。 元真宫的丹房也很是气派宽敞,明窗净案,前后两进,立着清一色的高柜,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色药材及物件。 里面另有一个小道童在看着炉火,见同伴来了,也是一副着急状:“快、快、火候要过了。” 两个小道童凑一块捣鼓去了。 傅棠梨便帮着把药材摆到柜中。 到了里面一层的时候,在一片药草气息中,她突然又闻到了那种奇怪的味道,咸咸的,带着一点苦,不太舒服,叫人心生警觉。 她循着这味道找去,只见柜子里放着一个罐子,上面贴着纸条,写了两个字。 “硝石?”她喃喃的,念出了声。 小道童闻声,回头望了一眼,并不在意:“哦,对,那个是硝石,我们炼丹要用,不过这会儿炉火旺着呢,师姐你小心点,别把那东西拿过来,会烧着。” 那一瞬间,傅棠梨的脑子里突然掠过一些凌乱的影像,她依稀想起了自己究竟是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 矿山脚下,慈祥的老祖母指着前方一堆黑黢黢的东西,一脸慎重地嘱咐:“小梨花,看到那东西了吗,那是火药,我们用来开矿的,危险得很,你务必记得,日后呀,一定要远着点,千万别碰。” 傅棠梨的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突突地跳着,旧日的各种景象一下子涌上来,交错在一切,纷纷乱乱,什么都分辨不出,她痛苦地按住了头。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两个小道童惊慌起来,急急跳了起来。 傅棠梨吃力地喘息着,无暇回答,她摆了摆手,扶着墙,踉踉跄跄地走出了丹房。 外头艳阳高照,明晃晃地刺人眼睛,风吹过来,把那种怪异的味道吹走了,但傅棠梨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出了一身冷汗。 临川公主、李怀恩、硝石、火药……这样样桩桩交织在一起,细思极恐。 她按捺住剧烈的心跳,思索片刻,抬脚去了前面的老君殿。 怀素果然在那里念经。 殿中香炉未熄,炉中纸灰堆积重重,枯败而黯淡,只残留着一点火光,扭曲地跃动着,在灰烬下若隐若现,苟延残喘,青烟散开,一团团,如同迷雾。 她看见傅棠梨进来,抬起头,露出一个忧伤的笑容,还在问她:“师妹,要一起烧点纸钱吗?” “你在为谁烧纸钱?”傅棠梨走到她面前,开口发问,“是幽王、还是……李怀恩?” 怀素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一些,在香灰的烟雾中显得有些怪异:“当然是为我的夫君呀,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日日夜夜都在怀念他,师妹,为什么……只有你这么没良心呢?” 对于这种不知所谓的问题,傅棠梨并没有回答,而是直直地盯着怀素,焦急地逼问:“你是不是私藏了火药?你想要做什么?李氏父子谋反作乱,其罪当诛,你身为大周的公主,怎能与逆贼同流合污?趁早把火药交出来,不要自寻死路。” 怀素幽幽地道:“父皇把我嫁到李家,我就是李家的人,火药是父亲留下来的,我拿这个为自己的家人报仇,有错吗?”她还跪在地上,仰起脸,望着傅棠梨,神情温柔,“我的弟弟、你的夫君,元嘉,也是死在皇叔的手里,如今我连你的仇一并报了,你怎么还来责怪我呢?” 傅棠梨立即意识到,怀素口中的“父亲”,指的是李颜,她一时瞠目,大觉匪夷所思,摇头道:“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到底把火药藏在哪里了?” “那里。”怀素的手举了起来,指向一个方向,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火药就在祭坛上,皇叔既然求神,那就叫他自己去天上,当面求,岂不更好。” 傅棠梨如坠冰窟,遍体生寒,不待怀素说完,转身拔腿就跑。 她朝着中庭祭坛的方向跑去,她从未如此疯狂地奔跑过,拼尽全力,不顾仪态,风呼呼而过,灌入口中,胸腔一片火辣辣的疼,喘不上气来,却要拼命高声呼喊:“来人啊、快来人,祭坛上有火药,离开、快离开!” 远处,祭坛庄严,笔直伸向云天,晴空万里,日悬于中央,万众伏拜,道士吟唱步虚词,钟磬鸣声如天籁,天子于高台上持表祭天,身形伟岸如神魔,威仪万端。 快到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