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多。 “大人,我都要没银子吃饭了。”阿缠坐到另一张椅子上,隔着一张桌子可怜兮兮地看向他。 “这么可怜?” 阿缠拼命点头,瞄到了白休命腰间挂着的精致的钱袋:“要不你借我点?” 白休命竟然真的扯下钱袋扔给她,阿缠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十两碎银子。 她都不忍心下手了,这个大人有点穷啊。而且真收了白休命的银子,她担心自己的嫁妆就更遥遥无期了。 将银子塞进去,阿缠把钱袋推回,立刻换了口风,“其实我吃不上饭和银子没有太多关系,主要是吃饭的地方出了事。” 她扯了半天,终于说起了正题。 见白休命没什么反应,阿缠就继续说了。 “我常去的那家食肆的老板娘,前些时日突然不见了。” “明镜司不管人口失踪,你该去京兆府。” “我知道。”阿缠声音放软,比划了一下,“我只是想让大人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嗯?” “帮我去京兆府报个官。” “季婵。” “在呢大人。” “是什么让你觉得本官会帮你?” 阿缠无辜地眨眨眼,油灯的火光在她眼中跳跃:“我以为我和大人也算是相熟了,以我们的交情可以互相帮个小忙了,难道才几日不见,就已经不熟了吗?” 白休命按住跳个不停地眉心,在她的痴缠下终于松了口:“我会和京兆尹说,但是,你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 “谢谢大人。”随即阿缠又道,“调查结果大人要怎么告诉我,不如通过那位住在我家屋顶上的小哥吧。” 突然觉得有个探子在家里,怪方便的。 “他现在不住在你家了。” 阿缠一愣,他把探子撤了?这是终于不再怀疑她了吗? “京兆府的人会来通知你调查结果。还有,你娘的嫁妆都收在了她的一处宅子里,钥匙和地契……” 阿缠满眼期待地望向白休命,结果就听他说:“忘记带来了,下次。” 期待瞬间落空,阿缠气呼呼地决定,把对他今日肯帮忙的感激收走一半。 第二天早上,阿缠就听人说有京兆府的差役去了陈娘子的店铺,还强行开了锁进里面查探了一番,但好像什么都没查到。 之后两日也没听说有什么动静,不过第三日的时候,一位京兆府的差役上门,告知了阿缠调查的结果。 那差役对阿缠的态度很是恭敬,将几日的调查过程都与她说了一遍。 “姑娘,我们查了陈慧的住处,她离开家的时候屋内十分整齐,并不像是被人掳走。我们还调查了她的前夫,对方被人打断了腿,一直在家养伤,没有作案动机。” 对方就差直接告诉阿缠,是她想多了。 “多谢差爷。” “姑娘客气了,我就先告辞了。” 那官差离开后,阿缠叹了口气,只希望真如京兆府调查的那样,陈娘子只是有事离开,忘记与她说一声了。 陈慧被人关在这处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里似乎并不是在上京城内,那日她刚关了店,才要回住处就被人打晕,醒来的时候就在马车里。 这些天,她一直没见过掳走她的人。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抓错人了,所以一直放任她不管? 或许她还有机会活着回去? 可她现在实在太饿了,前两天还有人从铁门上的栏杆里扔进来一个粗粮饼子,最近已经没有了,她很怕自己饿死在这里。 实在受不了的时候,陈慧将阿缠送她的那枚香丸放到手里,闻着那香丸的味道,好似又能坚持一会。 饥饿让陈慧的身体越发虚弱,意识也渐渐模糊了,香丸的味道依旧不住传入她鼻中,实在太香了。 她终于没能忍住,将香丸含入口中。 入口并不是香料苦涩的味道,反而带着一股肉香。她将香丸仔细咀嚼,最终咽了下去。 即便只是一个指甲大小的丸子,吃下去之后并不顶饿,可陈慧还是觉腹中灼人的饥饿感被平复了。 这一次能吃掉香丸,下一次怎么办? 陈慧靠坐在墙边,在安静死寂的空间中,再一次陷入绝望。 不知道又过去多久,她突然听到了声音,那是很重的喘息声,不像是人的,像是一种正在发狂的野兽。 关着的铁门被那个东西挠得嘎吱作响,陈慧心中一惊,混沌的意识都清醒了几分。 “有人吗?”她声音颤抖着问。 回答她的是嘎吱一声打开的铁门。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着她扑了过来。 直到身体被重重压回地面倒,张嘴啃咬在她手臂上,她才渐渐看清了袭击她的东西,那是……一个人? 但是那个人的皮肤是硬的,眼珠是红色的,在黑暗中会发光,它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吼声,它想要吃了她。 这个怪物力气极大,她根本无法动弹分毫,只能任人鱼肉。 这让她想到了很多年前,她父亲死的时候,尸体都被啃掉了大半。如今,她也步了后尘。 真的,只是意外吗? 就在这时,黑暗的牢房中突然灯火通明,挂在墙上铁索上的油灯一一点燃,一道尖锐的哨声响起,那个已经在她手臂上撕咬下来一块肉的怪物突兀地停了下来。 陈慧艰难地转过头看向牢房外,她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你……”她的嘴张张合合,几乎发不出声音。 身着华丽的衣服,带着满头珠翠的严夫人在儿子的搀扶下,缓步走进了牢房。 曾与阿缠有过一面之缘的严呈跟在他母亲身边,他手中还拿着一个玉哨子,刚才吹哨控制着头怪物的,也是他。 “陈慧,你知道我想让你死,有多久了吗?”方玉有些嫌恶地看了眼那头怪物,随即又看向浑身染血的陈慧,说出了答案,“有二十年了。” “为、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的存在,让我心里不舒服。如果不是相公,你应该和你那个死鬼爹一样,早早被吃掉。” 陈慧瞳孔一缩:“是你,是你——” 方玉见她分明怒极,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然是我,难道你真以为是巧合吗?你爹娘,还有你弟弟都死在我养的活尸口中,你也一样。” 那头活尸低吼了一声,似乎在迎合方玉的话。 “严立儒……”陈慧艰难地说出这个名字。 “相公他当然知道,但他只让我放过你,这就是你能好好活到现在的原因。我本以为,你成亲之后,应该会安分下来,没想到过去二十年了,竟还是这般不知廉耻,勾引别人的男人。” 陈慧死死瞪着方玉:“不知廉耻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