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声音,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戚棠:你这是?
她真的懵。
这似乎不是虞洲会做的事。
虞洲许久不说话,音色温柔微微沙哑:我夜里睡不着。
不是信不过晏池,她亲手抽的一魄令他如今形同傀儡,自然是信的。
只是不愿意。
好像于她多远,于他很近。
戚棠撑了一会儿:你预备就这样坐着?
虞洲垂下眼,半分委屈从她清透的眼眸中流出:我不想你同他这样一屋。
我们这样久没见,你同我半句多的话也不想说。
静谧流淌,她们独处过无数夜晚。
这话直白,戚棠:?
虞洲能看见戚棠眼底的疑惑,她醒来之后总是疑惑,直白得好像觉得人不该有情。
怎么办呢?
虞洲道:我知道他如今的境况,可还是不想。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鞠躬!
114
第114章
戚棠半面隐在漆黑中,轮廓却清晰,鼻骨直挺,她长的眼睫半压瞳孔,再看向虞洲时,仍是不太在意:所以,你想怎么样?
她问,她想怎么样?
虞洲没回答,只是她现在的神情看上去太难过了,戚棠目光落在她伶仃的眉眼与皎面孔中,忽然就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呢?
戚棠想,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虞洲也不答:你不先问问我,近来过得如何吗?
她微微笑起来,仿佛出尘不世的花,你我已别数年。
你应该要问的,就如同我记挂你一般记挂着我。
戚棠一怔,又留意到她瘦削的脸颊,线条内收,有种纤细的美感。
只是虞洲本人不会叫人觉得孱弱,她像久病初愈,亦有决绝之态,叫人绝不轻视。
熬上命,赌上一切,最坏的结果是同归于尽。
戚棠顿了顿。
她记着,她又不是失忆,只是毕竟已经过去太久了,总有记忆会随着时间而淡褪。
情谊亦然。
夜里太静了,一点点声音都仿佛自带回响,她倚在枕上,脑子里却愈发清明。
明眼可见的。
戚棠道:你过的不好吧。
也许她心中有数,才一直没问,亦或是,她险恶歹毒的内心其实也在期盼期盼局里的所有人都不要过太好。
戚棠说不准她到底想什么,只是确实不记得要问。
就好像一道一眼望穿的题,连提笔过程都觉无用。
虞洲垂下眼。
她道:不算不好,我从前的每日每夜,都比现在要糟糕。
她能轻易取人性命,能叫所有非我族类躯体一震,即使如今这幅模样,在漤外也不会有人不知死活找上门来。
从前杀得更多,睁眼便是杀杀杀。
戚棠对虞洲知之甚少,只知道她神秘,有主角颜色,漂亮,厉害。
原来她一路走来也不容易,身后都是发凉的血路。
戚棠也没有办法,眼下这般场景,她连想都不愿想。
她道:好好睡一觉吧。
也许,梦中才是解脱处。
她言尽于此,虞洲也不觉得失望,她道:我可以把他带走吗?
她直指晏池,从前的大师兄,如今的局外人。
戚棠:
虞洲对戚棠性子极随和,可除戚棠外的人其实都知道她极执拗,违拗本心要做的事,不顾一切要杀的人,她折了半个自己进去也要做到。
所以,杀神闻名,杀敌一千、自损九九九的不要命招式,普天之下,唯有一个虞洲使的得心应手。
戚棠道:其实没有必要,我和师兄先前都是一屋而处。
一个傀儡一个她?能怎么样?
虞洲道:先前如何都无所谓,只是此时此刻,不行。
我既然在你身边,就不想看这幅画面。
戚棠尝试讲道理:但你把他带出去,带去哪呢,师兄如今这个样子,被人掳走怎么办?
虞洲道:你尽可放心,我会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