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蘅一直是个很坦然的人。
她在这一点上也同谢容与很像,她很善于正视自己的欲望。
如果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接受,那她想尽一切办法都会离开谢容与。但她并不是难以接受,所以这样的关系也未尝不可。
毕竟她身边有两个男人,吃亏的似乎……并不是她。
第47章 生气醋味真大
庄蘅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同庄非的相处,这才发现她对他知之甚少。
他很小时就被抚养在周氏膝下,所以如果说他们二人之间还有什么联系,大概也就是他们还流淌着同样的血。
庄蘅决定先好好研究研究庄非这个人,等研究透了,她才会明白他的意图和软肋。
但想要研究清楚其实很难,毕竟她都难以接近他。
她花了一个下午翻找了阿娘的遗物,但仍旧一无所获。
她又去找了之前伺候阿娘的婢女,听她说了一个时辰庄非幼时的故事,但听得昏昏欲睡,并没有发现什么,直到最后她说起庄非被送去周氏那儿时,她忽然问道:“他自己愿意去吗?”
“当然。对了,那时候小姐刚出生呢。”
庄蘅叹道:“也是,去夫人那儿总比在这儿好的,他愿
意去,倒也是合理。”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一面,只不过,庄非在那么小的时候便那么冷静地做出选择,也实在有些可怕。
事情并没有什么进展,庄蘅脑袋很疼。
她现在可是要去向谢容与交差的,若是过了这么久还什么都不清楚,他绝不可能放过自己。
但她焦头烂额几日,仍然一无所获。
她都要怀疑自己适不适合做这个活儿了,恐怕她最后不仅救不了谢容与,还会把他害死。
早晨,她仍如往常一般去琴坊学琴,还未进琴坊却见到了谢容止。
她不大明白自己怎么可以在琴坊这个地方见到他,想装作看不见他也不行,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三公子。”
谢容止笑道:“你来了。”
“是有何事吗?”
“府上新得了一对玉镯,说是稀罕物,我本想送到国公府上给你,但今日正好路过琴坊,想着时候正好,兴许能碰见你,便等了等,果然,这不就碰上了。”
他扬了扬脸,身后的婢女上前,捧上了一个木盒。庄蘅瞥了那木盒一眼,“既然玉镯贵重,我收了也不大好吧?”
谢容止示意芙蕖收下,温和道:“无妨,这玉镯正配你,你喜欢便好。”
庄蘅只能点头道:“那便多谢三公子了,如此挂心。”
谢容止这个人很割裂。他表面上对庄蘅确实又不错,三番两次地送些名贵东西,该全的礼数也都全了,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高高在上又在告诉她,他其实还是有些看不上她。
其实谢容止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对庄蘅一直有些好感,说她是自己的心上人并不过分。但这好感并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是因为她的那张脸。虽然他之前对她的态度有时会不耐,有时又有些敷衍,但这全是因为他觉得庄蘅的心思并不在自己身上,所以他心中恼怒,便刻意不给她好脸色。
但近日他听说庄蘅从那日弹琴回去后在国公府格外规矩,甚至常常收到她送来的礼,他便顺水推舟地觉得,她做自己的妻子也不错,现下看她也是更生了几分喜欢,占有欲也愈发强烈起来。即便他之前嫌弃她愚笨,但乖巧听话才适合做他的妻,他虽然一直俯视着她,但确实只有他适合做自己的妻子。
但他和庄蘅都不知道,那些送来的东西,都是周氏和庄安打着庄蘅的名义送来的,只是为了联络二人感情。
简而言之,他的心路历程便是这样的:一开始只是觉得她长得不错,再后来她同自己订婚了,越看越发现自己捡了个便宜也不错,心动也是有的,只不过更多是身体上。
于是他开口道:“二哥他……没有再来打搅你吧?”
庄蘅微笑,“没有,怎么会呢。”
然后她有些做贼心虚地悄悄伸手,将上襦拉了拉。
嗯,没有打搅,只是点了个守宫砂罢了。
对了,那个守宫砂的目的还是为了防你。
她笑得眉眼弯弯,又好看又温柔,谢容止忽然起了别样的感觉,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对她道:“你莫要担心,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妻,他总不会太过分。”
庄蘅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不会太过分?
他还是低估了自家二哥的本事。
她本来以为自己能忍住不甩掉谢容止的手,但本能地反应却还是将手不动声色地往外抽了抽,“是。”
她正准备找借口,说自己要进去学琴了,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便继续待在他身边,问道:“三公子,我有些话想问问你,可以吗?”
谢容止今日心情极其愉悦,庄蘅说话又一向最是真诚乖巧,让人无法拒绝,于是他便笑吟吟看着她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