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途年抬眼,清瘦的脸上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白若松的脸,羞涩地笑了一下。
一直坠在后头的云琼动了。
他长腿一迈,两步就走到了近处,窗棂糊着油纸的缝隙中透出的朦胧的暖光照亮了他的脸。
他面上的欲色已经消褪干净了,路途年只能看见他微肿的薄唇和唇珠上一点干涸的血渍。
他僵在那里,嘴唇张开又快速合上,立时重新低垂下头颅去,揪住了自己衣服的下摆。
路途年不想有任何难堪的反应,可他的手在颤抖。
“小路?”白若松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要被发现了!
路途年一把抓住自己发抖的手腕,慌张道:“哎呀,我,我忙了这么久,手都累抖了,得去休息一会。”
白若松眉头微蹙,感觉不太对劲,不过路途年今天确实忙了许久了,如今夜色渐深,她也不好意思强留人下来,只好颔首道:“快去吧。”
路途年一眼也不敢看白若松,缩着肩膀匆匆而去,白若松看了一会他离去的背影,一侧身,发现云琼也在看路途年。
“你觉得小路这是怎么了?”她问。
云琼收回视线,淡淡道:“应该是累了吧。”
他身手拉住白若松的手,拢在自己温暖干燥的掌心中:“江风凉,别多吹了,我们也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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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云:我略微出手,你就要铩羽而归!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宠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第226章
杨卿君这一昏迷就是一个日夜,月芙焦虑得在甲板上左右踏步,空枝抱着长刀靠在栏杆上,被他绕得头晕,喊了一句:“甲板上的木头都被你踏光溜了。”
月芙顿下步子,倏地转头,恶狠狠地盯着空枝,把空枝吓得下意识后退,怀里的长刀探出去的刀鞘部分磕在了栏杆上,发出了“嗒”的一声声响。
二人之间还来不及剑拔弩张起来,那头一天一夜都没打开过的船舱就“吱呀”一声开了。
柳从鹤自己亲自守了一晚上,大清早的时候路途年过来替他,他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下午顶着起床气爬起来给杨卿君施针写药方,一套连招下来傍晚的时候,杨卿君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双生蛊凶险,柳从鹤其实自己都只有五成把握,杨卿君能醒过来实在是让他松了一口气,倦意涌上心头,连本来憋了的一肚子骂人的话也不想说了,把后续事宜交给了路途年,自己打算回去睡大觉,结果才一开门,就被两个人围了起来问东问西。
“我还能把你家公子治死不成?”柳从鹤气笑了,“既然这么不相信我,我现在就给他灌点毒药送他上路,省得天天气我!”
月芙跟在杨卿君的身边迎来送往,太了解杨卿君这位老朋友的脾气了,登时不敢开腔,由着人晃晃悠悠走出门以后,才冲进房间去,看见了靠在小榻上,面色苍白的杨卿君。
屋子里唯一的床给了易宁,杨卿君与易宁在双双种蛊的时候又不好离得太远,杨卿君就躺在了屋子里用来小憩的榻上。
小榻又窄又硬,只铺了一层薄被,月芙看着,心里想他们身娇体贵的公子何曾受过这种苦,一下红了眼眶。
杨卿君被路途年扶着半坐起身来喝药,瞧见月芙这个样子,笑了一声道:“哭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公子我死了呢。”
“公子!”
空枝一个女人,不知道屋里什么情况不敢闯进来,听见月芙这句公子顿时有些急,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喊道:“月芙,公子到底怎么样了?”
“瞧你把空枝吓的。”杨卿君摇了摇头,“去吧,让大家别担心了,也和易玄静那个小徒弟说一声,易玄静没事了。”
别说是柳从鹤了,就连月芙其实也不赞同杨卿君救易宁,可他不是杨卿君的好友,只是他的手下,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冒着危险种双生蛊。
此刻好不容易才度过危险,月芙难得有些任性,不满道:“通知她做甚么!自己的师父命悬一线,她半点忙都帮不上,让公子给她救人,现在还得第一时间去通知她?”
“她自己巴不得走路都得人扶着,能派上什么用场?”杨卿君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