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早就好了,只是精神气儿泄了,懒懒散散提不起劲儿。 宋知凌打从她生病后就十分警醒,似是察觉到床上的动静,他猛地抬起头来。 瞧见姜稚月正静静看着自己,眼底水雾蒙蒙的,他一愣,关切道: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姜稚月摇了摇头,瞧着他这幅狼狈样,忽然破涕为笑: “小凌子,我饿了。” 等到姜稚月彻底缓过来,再次迈出房间的时候,春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过去,初夏悄悄到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薛凝的十九岁生辰宴。 过了这次生辰,薛凝就要正式嫁给太子,成为大姜国的太子妃了。 是以这次的生辰晚宴,薛凝自己做主,请了一众关系好的朋友,包下了柳月湖全部画舫,打算不眠不休地宴饮一整个通宵。 此事有太子殿下做主,薛家人自是不敢说什么,一切都由薛凝自己定夺。 请柬递到姜稚月手中的时候,她正帮宋知凌绣好一个鸳鸯香囊。 姜稚月将香囊放到枕下,接过请柬瞧了眼。 又拿出另一封薛凝单独给她的信笺,反复确认过那日的宴会并不会邀请宋砚辞后,这才让锦葵去回了等在府门口的薛家小厮的话。 第38章 “跟我圆房吧。”…… 薛凝的生辰恰好在七夕这一天。 这日刚过晌午,姜稚月还在为穿哪件衣裳对着镜子挑挑拣拣的时候,锦葵忽然来报,说是太子殿下来了。 打从花神祭之后,姜稚月就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太子哥哥了。 乍一听闻回禀,她惊喜地撂下衣裳,提起裙摆就小跑着去了前厅。 “哥哥今日怎么这么早?薛姐姐的生辰宴不是定在了申时三刻么?” 姜稚月笑盈盈地跑上台阶,一面跨过门槛儿,一面口中止不住笑着调侃: “莫不是哥哥从一早上就等不及啦,推了今日一整日的政事来陪薛姐姐?” 小姑娘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欢快,是一种打心底里见到最疼爱自己的亲人时的喜悦。 太子闻言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她微微有些细汗的鼻尖上刮了一下,宠溺道: “就你会说,都成婚的人了,还这般不稳重。” 说罢,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都不用仔细去瞧,太子眉头忽然輕輕一皱: “怎么瘦了这么多?” “有么?” 姜稚月抬起手臂,左右看了看,又抬手故意在自己腰上掐着比划了一下,眨了眨眼,笑得像只小狐狸: “好像是瘦了点儿,不过哥哥不觉得我这样,更漂亮么?” 说罢,还真在他面前提着裙摆轉了一圈儿。 太子见她神色无异,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心渐渐放了下来,跟着真心实意地夸赞了句“漂亮。” 姜稚月心满意足地咂咂嘴,装模作样地学着旁人对他屈膝行禮,口中一板一眼道: “谢太子殿下。” 说罢,跟着嘻嘻一笑,赶在太子给她飞来眼刀之前,窜到了他对面的椅子旁。 “对了——” 姜稚月给他倒了杯茶,手掌撑在下颌上,手指在脸颊上一点一点看着他: “哥哥今日怎么想着来我这里了?” “来衔玉阁取阿凝的生辰禮。” 衔玉阁距离雪竹苑只隔了一条,原是顺路拐过来的。 姜稚月撇撇嘴,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还正要说些什么,眼前忽然冒出来一支狭长的嵌着粉色珠宝的盒子。 她惊喜地抬头,就见太子一脸嫌弃睨着她: “有你的呢。” 姜稚月吐了吐舌头,欣喜地打开盒子: “还是哥哥最懂我!” 盒子里面放着一支赤金累丝垂红宝石步摇,步摇的顶端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造型,垂下来的红宝石晶莹剔透。 且不说这支步摇用料多么稀有,就是步摇的工艺都能看出耗费了十成十的心思。 姜稚月喜欢得爱不释手,当即对着镜子簪到了发髻上。 恰在此时,门口匆匆传来脚步声。 姜稚月一回头便对上宋知淩的視线。 她脸上笑意更甚,歪了歪脑袋: “你回来啦?快看!好看吗?” 宋知淩眼神一晃,怔怔点头,“好、好看……” 说完,见姜稚月掩唇偷笑,他似才想起上首的太子,轉身对他略一颔首: “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应了一声,視线在姜稚月和宋知淩身上意味深长地逡巡了一圈,起身道: “罢了,孤该去薛府了,你们慢慢收拾着,晚上柳月湖见。” 姜稚月 闻言,对着宋知淩神色暧昧地挤了挤眼睛,宋知凌亦回她个挑眉的动作。 太子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 送走了太子,宋知凌和姜稚月两人回了西院,用过午膳,休息了小半个时辰。 最后姜稚月还是在宋知凌的提议下,选了一件鹅黄色襦裙,精心让锦葵为自己绾了发化了妆。 这才在暮色将至的时候,跟着宋知凌坐上马车,往柳月湖的方向而去。 马车先是停在了距离柳月湖有一段距离的路上,宋知凌带着姜稚月去了一条主街旁的街巷。 起先姜稚月还不理解,直到看到满巷子里都是各色各样漂亮的河燈,将整条街巷都照得流光溢彩。 她不禁惊喜地双手捂嘴,瞪大眼睛看着宋知凌。 姜稚月爱美,也喜欢一切漂亮美好的事物。 瞧出她眼底的欣喜之色,宋知凌也跟着开心。 两人在巷子里转了一大圈儿,姜稚月见过得好東西数不胜数,挑选的河燈自然也是整条街上最好看做工最精美的。 等到两人从巷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宋知凌已经满手满怀里都是各种各样的河灯。 所幸巷子口离河湖不远,两人又恰好来了上次的那个桥底下。 宋知凌把所有河燈往地下一放,姜稚月迫不及待从里面挑出一朵牡丹造型的。 她又瞧了眼宋知凌,见他在一堆河燈里面挑挑拣拣,最后找到了一朵并蒂莲造型的河灯。 姜稚月一怔,面色微微发红: “我、我没记得我买过这样的呀?是不是老板给装错了?” 宋知凌的目光在月色下格外漆黑,像是有种深沉的情感将溢而出。 她被他盯得一阵慌乱,急忙错开視线: “既然已经装错了,就算了,我们、我们……” “没有装错。” 宋知凌走到姜稚月身旁,定定看着她: “阿月,今日是七夕。” 姜稚月若是再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她就是傻子了。 她转到一半的身子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蓦地定住,须臾,缓缓回头悄悄瞅了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