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够了!” 江颂打断他,拧眉甩开郁叙白的手,感受着江别尘逐渐散失的体温,整个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刚刚这两人斗得你死我活,翻涌的戾气和杀意几乎逼退了白玉京的所有活物,让江颂想要找个帮手都没办法。 只能拖着“濒死”的江别尘笨拙的于虚空中画下传送阵,以至于都忽略了边上的郁叙白状态有多奇怪。 他像是焦虑到了极点,瞳孔完全被血沁成了红色,指尖下意识抓挠着手腕,将那里扣得血肉模糊后又被灵力修补如初。 怎么办…… 宝宝……不能再把我留在这里了…… 会疯掉的…… 郁叙白身体轻轻发着颤,极端的不安迫使他必须做些什么。 要把他的小徒弟哄好…… 要在一起…… 不能让他生气。 耳边一片嗡鸣的郁叙白惊喘着,忽然再次拽住江颂的手。 又一次被打断的江颂真的有些生气了,然而情绪还没爬上来,手中就冷不丁的被郁叙白塞了天衍。 下一秒,血肉撕裂的声音惊如天雷,温热的鲜血顺着剑刃流了江颂满手,整个胸腔被贯穿的郁叙白埋到他颈侧,从喉腔中挤出气音。 “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丢下我。” “颂颂,求求你……” 第67章 娇气事多的废物小师弟17 江颂头都大了, 一左一右趴在他身上的两人都是非死即残的状态,急得他额头都冒出了点细汗,第一次不顾尊卑的开口骂人。 “郁叙白!你是一个傻子吗?!” 可惜傻子已经神志不清了, 只会趴他身上惊喘着不断道歉, 让陷在血泊中的江颂头疼至极。 他无法带郁叙白离开白玉京, 可这两人身上的伤又谁都拖不得, 情急之下还好系统提醒了他。 【你可以直接传唤知秋峰的人来白玉京。】 江颂眼前一亮,“对哦!” 只是隔空传音的术法他学得磕磕绊绊,知秋峰的项芽长老隐约听到了点动静,但才稍稍凝神就被匆匆而来的乔渊打断。 “项长老!快救救我师兄!” 项芽回头, 便见乔渊背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朝她跑来,后面还跟着眉头紧锁的洛闻馨。 那姑娘向来利索聪慧,三两步上前跟她说了情况。 “大师兄今天才从桃花魇中出来,不知何故直奔问道台, 中途也不知所犯何事, 被戒律堂的弟子直接动了私刑, 手脚被生生折断,五脏六腑更是损害严重, 他们甚至,甚至……” 饶是冷静自持的洛闻馨,也被戒律堂那群不分青红皂白的东西气得语气梗塞, 咬牙深吸了好几口气,掀开盖在陆衔辞身上的斗篷。 项芽顺势看过去,瞧清楚面前景象那一瞬间,面色都被惊得微微泛白。 以往清风霁月芝兰玉树的天之骄子,现在手脚弯折出恐怖的弧度,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更为恐怖的是, 从皮下长出来的青色经脉像蛛网一样延申遍布了他的整个身体,就连脸上都不例外。 项芽认识,那是一种极为阴毒的术法,待生长的根须在后颈处闭合时,身体会像是被切割的豆腐,以脉络为界限整个碎裂成肉块。 这已经不是私刑的问题了。 这是有人要虐杀陆衔辞。 可这孩子天赋卓绝实力深厚,若是他不愿,恐怕整个九州四海只有江宗主能让他沦落到这种地步。 项芽眸光晦涩,眉头紧蹙,捏诀封住陆衔辞心脉时,惹得他下意识挣扎颤动,疼得不断急喘,像是陷入梦魇般呜咽着呢喃。 “……不要……” “……我会听话的。” “求求你,不要……” 绝望到极点的哀求听得人揪心不已,就连周遭围拢过来的一众长老都忍不住怒骂出声。 “戒律堂那群人真是反了天了!连玄祖的亲传弟子都敢这么磋磨!牧松那老东西呢?!给老子拖过来,我倒要看看陆衔辞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 一派吵嚷怒骂之中,只有挨得最近的项芽听到了后面那细微的几句哀求。 “听话……我会听话……” “求求你……颂颂……你不能这样对我……” 那在噩梦中的哭喘让项芽疗愈的法诀猛地停顿了一下,也是在这个时候,一只拖曳着光点的长尾蝴蝶摇摇晃晃的从殿外飞进来。 还没挨近众人就“啪”的一下散成光点,江颂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中传来。 “白玉京,救人,急令!” 那小孩带着的哭腔让所有争论不休的人猛地安静下来,又联想到先前的异像,众人眼皮一跳,连忙让峰主带着一众长老和弟子冲上白玉京。 项芽也在其中,她将陆衔辞交给自己最信任的大弟子,转而急匆匆的跟着众人寻着信蝶的方向找到了江颂。 乌泱泱的一群人在瞧见面前的场景时不约而同的猝然呆立在原地。 整个九州四海唯存的两个返虚合道通天彻地的尊者,如今一前一后的趴在江颂两边,似乎都重伤得奄奄一息,把中间的小孩吓得泪眼汪汪,见到他们跟见了救星似的,“哇”的一声直接哭了出来。 “快救人!他们快死了。” 江颂不断用自己那点微弱的灵力两边疗愈,但收效甚微,尤其是郁叙白,他伤得还是心脏。 整个胸口都被贯穿了,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一想到这儿,江颂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师尊,你别死,我错了,我不该对你那么凶,对不起。” 他哇哇大哭着,根本没注意埋在他肩膀两侧的男人撩着眼皮直直对上了目光。 狰狞血腥的妒忌几乎化为了实质,恨不得用眼神将对方挖骨剔肉挫骨扬灰。 龌龊的脏狗。 ——郁叙白咬牙切齿。 下贱的老东西。 ——江别尘反唇相讥。 战战兢兢不敢多说话的一众长老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一个个心里跟咽了苦瓜一样。 到了郁叙白他们这个境界,肉身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别说被捅穿心脏了,就全身只剩下一截骨头也能重新自塑躯壳。 所以现下这两人的伤看似严重,实则就跟普通人擦出点血一样,若是他们再来晚一些恐怕都要自愈了。 偏偏江颂对此一无所知,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跟生离死别一样,弄得一众长老左右为难,因为谁都看得出来这两位明目张胆的心思。 最后还是项芽硬着头皮把江颂从两人中间扶起来,猝然落在她身上的两道目光阴冷到极点。 本能的恐惧让项芽声音都在打颤:“小,小公子受惊严重,他身子虚,需要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