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雪信的名字,他才后退了一些跪坐回去。 之前贴在真田弦一郎脖颈上的那一侧耳朵和脸都红得要命,眼睛也亮亮的,不知道是因为过于湿润还是客厅里的灯光太过明亮。 相视不久,两个少年又开始接吻,细细密密的声音在恐怖片一惊一乍的音效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不知何时起,月见里雪信已经跨坐在了真田弦一郎的腿上,这样坐着,他比靠坐在沙发上的真田弦一郎要高一下,不得不弓下身体去亲对方。 单薄的睡衣勾勒出少年弯弓一般的脊背线条,一只手半扶在少年腰侧,在他忍不住更加靠近的时候,牢牢把握住两人之间最后的距离。 到了后来,月见里雪信不止在亲,还用牙齿有一下、没一下去咬真田弦一郎的嘴唇,咬他的舌尖,因为咬的地方都是最柔软脆弱的地方,所以一点力气都没有用,却也足够磨人。 月见里雪信越来越热,他在亲吻的间隙间去扯自己的衣领,动作没轻没重的,很快就扯开了最上方的两个纽扣,上衣几乎是歪歪斜斜地挂在身上。 真田弦一郎的手紧紧地攥着月见里雪信的侧腰,他们都能够感觉得到有某些东西在渐渐地失控。 区别只在于月见里雪信享受甚至主导着这种失控,而真田弦一郎在沉溺时猛然清醒了过来,因为他的手已经没有再隔着衣服,完完全全地触碰到了月见里雪信的皮肤。 “不行。” 亲吻时模糊说出来的话甚至还夹杂了一点水声,真田弦一郎拉开了自己与月见里雪信之间的距离。 月见里雪信已经红成了一片,呼吸格外急促,真田弦一郎自己也不遑多让,所以一眼都不敢多看,视线直接从月见里雪信身上绕过去,直视了电影里的鬼魂。 “弦一郎……”月见里雪信将真田弦一郎的脑袋扳回来,声音黏黏糊糊地凑过去,额头贴着额头,高挺的鼻梁彼此挤压着,甚至有点影响正常的呼吸。 真田弦一郎闭着眼睛,手指摸索着月见里雪信的衣襟,将他那两颗散开的纽扣重新扣好,又将他的衣服重新穿正。 做完了这些事情,他才用手顺着月见里雪信的后背,低声问他现在还好吗。 月见里雪信软软地枕到真田弦一郎肩膀上:“一点也不好,很难受。” 他拽了一下真田弦一郎的一缕头发,然后将那缕头发夹在指间缠绕,滚烫的呼吸全部打在真田弦一郎身前,浑身上下都因为热而黏腻。 刚刚清醒一点的真田弦一郎被月见里雪信毫不费力地拉回了那种模糊的氛围中去,顺背的手忍不住地搂紧了腿上的少年,掌心隔着衣服有一部分贴到了月见里雪信的小腹。 枕着他肩膀的月见里雪信呼出口气,乱蹭了一下,真田弦一郎这才恍然察觉到,他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歪七扭八,胜在没有任何拉链和纽扣,所以才显得还算得体。 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久,电影都放完了,月见里雪信才没那么热了,倒是被他坐着大腿的真田弦一郎直接热得鬓发都蒙了一层细细的水珠。 月见里雪信伸着舌头去舔真田弦一郎的下巴,今天总是容易发痒的牙齿又开始咬人,真田弦一郎呼吸紊乱,忍耐了一会儿才把人抓起来。 手掌覆盖在月见里雪信的后颈用力地捏了捏,月见里雪信眯着眼睛瑟缩了一下,突然间天旋地转地被压在了沙发上,口腔被粗暴闯入,用力地吻了一会儿,身上的人突然起身,扭头就走去了洗手间。 月见里雪信还张着唇,舌根发软,连喉咙里都在发颤,透紫色的眼瞳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慢慢地才能合上嘴巴。 有时候真希望弦一郎不要这么珍重他,但是又好喜欢弦一郎这么珍重他,月见里雪信咬着手指,翻了身侧着蜷缩起来。 …… “雪信,我们必须得好好约定一下。” 发丝上还挂着水珠的真田弦一郎没有戴帽子,隔着一张餐桌,表情非常肃穆沉着。 月见里雪信坐在他的对面,手臂略微收在身前,半侧着脑袋,因为在家里所以没有扎起来的微长白发遮住小半张脸,眼睛垂着看地板,嘴巴也是抿起来的。 “我们在升入大学之前不可以有牵手、拥抱和亲吻之外的身体接触。” 月见里雪信心想,弦一郎果然有个时间表,现在更是多了一张可行事项清单。 “不要,弦一郎太过分了。”月见里雪信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不同意。” 真田弦一郎……真田弦一郎没有任何办法,他抬手拨了一下头发,最有原则的人毫无原则地后退了一步。 “……不可以试图脱衣服。” “不要。”月见里雪信还是拒绝。 真田弦一郎也抿紧了嘴唇。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了。 过了两三分钟,月见里雪信已经完全扭过了头,一点儿都不看真田弦一郎了。 “雪信,如果再有刚才那样的事发生……我无法确信自己还能不能控制得住。”真田弦一郎叹了口气,“我不是那种自制力很好的人。” 或者说,在月见里雪信这里,他曾经引以为豪的自制与自律没有任何作用。 月见里雪信轻声地道:“可以不控制的。” 他想要,一直很想要和真田弦一郎更亲密,最亲密。 月见里雪信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有一点真田弦一郎饥渴症了。 所以为什么要控制?即便是不控制,真田弦一郎也可以继续珍重地爱着他,这一点都不矛盾,是弦一郎想太多了。 他的表现,真田弦一郎完全看在眼里。 正因如此,他才不能毫无原则地顺着月见里雪信,暂且不提真田弦一郎无法允许自己在这个阶段就对月见里雪信做出那种事情,更重要的是,月见里雪信的渴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对亲密关系的缺失。因为缺失,所以在拥有之后就想要加倍获得。 他们必然会最亲密,但不能是现在。 真田弦一郎心里想了很多,却无法用精准的言语去描述自己心中所想。 这场信息失控之后的沟通注定是不成功的。 在恋爱的第十一天,他们第一次产生了分歧。 真田弦一郎离开月见里雪信家的时候,在玄关站了很久都没有打开门走出去,月见里雪信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 “雪信,我要告辞了。” 月见里雪信抬眸看了他一眼,说:“阿雪。” 真田弦一郎顿了一下,然后道:“阿雪,我要告辞了。” “不好。”月见里雪信立刻道,“不许你告辞。” 少年压着眉眼,看起来甚至有点凶了,但是从真田弦一郎的角度看过去,他觉得月见里雪信的眼眶有点发红。 已经伸出手去